“知道了,”善笑没辙地举手投降,“那个……你叫什么名字?谢谢了。”
“季礼侑,季节的季,礼貌的礼……”少年在名字最后一个字上卡住了,“就是那个单人旁外加有无的有的侑,喏,你看--”
这么说着,他开始手舞足蹈地在空气中笔画着写起自己的名字。
“噗。”善笑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季礼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嗯,总之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诶你站住,你不问我叫什么名字吗?”
“花善笑,不是吗?”对方促狭地眨眨眼,“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合适,但你可是我们这届的大名人。”
“呃……”怎么说,花善笑竟然有些高兴,但心头又有些痒痒的。
“好了,花同学,下节课见。”
花善笑在医务室门口呆站好一会儿,才拉开门进去。
“发烧还是中暑了?”医务室老师抬头看她就问。
“啊?没有,就脚扭了一下……”
“这样啊,那你赶紧坐下。今天还挺热的,我看你满脸通红还以为又来一个发热病号。”
结果而言,这就是花善笑喜欢上季礼侑的契机。
非常简单、非常普通、非常俗套,让她自己都无法置信的契机。
也许是因为他以温柔又敏锐的目光一眼看穿了她要强的伪装,也许是他蓬松柔软又清爽的头发在阳光下非常好看,也许是他偶尔流露出的孩子般的傻气,又或者只是花善笑第一次感到被谁保护了因此生出雏鸟情结般的依赖。
回头寻找喜欢的理由是没有意义的。
在她醒悟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每周与季礼侑共同的训练课上,无法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偷偷用视线追着他。
他的确没法放受伤的人不管。只要有人在他面前遇到困难,季礼侑都一定会伸出援手。
而她只是那其中之一。
如果是以前,花善笑早就不顾一切想办法和季礼侑拉近距离,从好朋友做起。
但觉醒的能力让事态变得复杂。虽然只是维持搭档关系的哨兵和向导不在少数,但搭档之间的牵绊和信任都是绝对的,哨兵与哨兵、向导与向导之间的亲密关系也因为有第三人搭档的原因变得复杂。
不,这些都只是借口。花善笑只是泛怯了。
越清楚季礼侑对所有人都一样好,她越清楚自己对他来说并不特别,甚至连“名人”的光环也不奏效。她害怕自讨没趣受挫。
那么窝囊不干脆,花善笑活到现在也是第一次。
自从医务室事件之后过了半个月,花善笑与季礼侑只维持着点头之交的淡薄关系。
“笑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啊?”
“你最近经常发呆诶。”
“明明是你经常莫名其买傻笑叹气,该老实交代的是你吧,嗯?”花善笑这么说着,捏住了原好的脸,“嗯?是不是?”
原好扑闪了两下睫毛,视线下压:“嗯……算是吧。”
“是谁!是谁!”
“小声点……”
“所以是谁啊,可以让我见见吗?话说你们进展到哪个地步了?”
“其实明天他和朋友都报名了进城做义工,问我要不要一起,但是一个人的话我有点不好意思……笑笑,陪我一起吧?”
花善笑想都没想:“你早点说嘛,我怎么可能陪你。诶嘿嘿,让我看看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死男人是谁,要抱得美人归可要先过我这关。”
然后:
“这是笑笑,我最好的朋友。今天陪我一起来了。”
“啊--”季礼侑看到原好身边的花善笑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和花同学上同一节体能课。原来你们认识啊。”
“真巧,没想到还有那么巧的事……”善笑咧嘴。
“原来你们见过面,那太好了。”原好开心地晃着亲友的手臂。
明明是糟透了。
她看着季礼侑与原好开心地说着什么,不知道季礼侑说了什么,原好瞪他一眼,别开脸去,季礼侑伸手揉了揉原好的头发,又很突兀地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