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好沉默了一下,轻声说:“我觉得,他是有点嫉妒了。”
“嫉妒?嫉妒谁?”花善笑自己反应过来,别开脸嗤笑,“我喜欢季礼侑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比谁都清楚。突然吃什么飞醋?”
原好有点无可奈何,绵中带刺地提醒:“笑笑,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再想一想他为什么要嫉妒。我总觉得你不是不明白,是不肯明白。”
“你觉得他喜欢我啊?”把这个假设揣在心头含在舌尖是一回事,真的说出口是另一回事,花善笑不禁瑟缩了一下。
“喜欢不喜欢我不能乱说,但是他肯定关心你。”
善笑抱紧软绵绵的大鳄鱼,嘟囔:“这点我还是知道的。他……大部分时候对我的确挺好的。原本我都快要喜欢上他了。”
原好托着腮睨她:“那你在气什么?他吃醋也是在乎你啊。”
善笑的脸颊有些发热。
突如其来地,她想到,也许她也有那么一点点在意夷承和原好见面。
因此他和她对着干,硬要四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才没什么理地也不悦起来。但是她不能说。不仅仅因为夷承的心思她此前承诺过要保密到底。也因此这实在是无理取闹,没脸吐露。原好对夷承的心思不知情,夷承也明确说过他心思已经淡了。明知如此,她还是会闹别扭。花善笑都有点佩服自己无所不至的嫉妒心。八爪鱼吗,什么都能掺一脚。
沉默片刻,她突然问:“小原,向导……究竟是什么感觉?对搭档的感觉了如指掌?”
“不能那么说吧。真正接管搭档的精神屏障之后可能会稍微不一样,现在只大致有个模糊的印象。”原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但是又立刻收敛起来,“情绪好不好,是不是在紧张或者生气,待在一起是不是和我一样开心,就是比单纯依靠气氛和态度要更确切一点点的感觉。如果是精神力更强大的向导,应该比我感受还要再敏锐细致。”
花善笑将脸埋进抱枕。
“笑笑?”
“我……讨厌这种感觉。”
原好体贴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结合之后,好像什么都在他掌控之中。他游刃有余,只有我狼狈得要死。像个傻子一样。我怎么想、是什么感觉,他都能猜到……而他是怎么想的,说是雾里看花都勉强,一会儿莫名其妙地不高兴了,一会儿又像是根本不在乎。”
这么说着,那该死的丧失感又强烈波动了一下,提醒着夷承不在身边。她不禁又有点咬牙切齿:“被弄得心烦意乱,一惊一乍的,从来没有这样过,就算是……季礼侑也没有让我这么烦过。我讨厌只有我这样。”
原好半晌没答话。
花善笑有点窘迫地抬头观察她的反应。
好友轻轻叹息,一脸温柔的无可奈何:“嗯,该怎么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笑笑你这样子。”
“我怎么了?”
原好撑着头,像是揶揄,又像是正经地说:“少女怀春?”
“才不是!”
“欸--”
“反正……反正都是他这副吊着我玩的态度的错!”
“那么先不管夷承对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笑笑,你对他是什么感觉?喜欢?讨厌?”
花善笑眼神乱飞了一阵,老老实实地低声说:“要说是喜欢还是讨厌,肯定是喜欢那一边。但是--!”
原好噗嗤笑了。
她禁不住瞪原好,强调:“但是!是哪种喜欢,如果换一个人的话是不是也会这样,有多少是结合链在作祟,我都还不知道……”
原好又一脸慈祥地叹息。
“你干嘛这个表情啦!”
“嗯……就觉得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苦短前进吧少女,你就尽情烦恼吧。”
“啊啊啊小原你讨厌!”花善笑躺倒把被子拉过头,“头有点晕了,我要再睡一会儿。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就行。”
“嗯,如果还有什么事就告诉我。”
浑身发烫,昏昏沉沉地,花善笑坠入梦乡。
醒来时天已经暗了,夜色透过窗户将墙染成暧昧的蓝。
身体很沉重,她翻了个身,呻|吟着去摸床头终端,把眼药水之类的杂物打落在地。
解锁屏幕。刚过十点。她竟然睡了很久。
两个未接来电,同一个人,六点十分一个,八点十分一个,规律得让人有点好笑,像在努力保持一点间隔不显得太急切咄咄逼人,硬踩在点上。
花善笑不禁想,十点十分会不会还有第三个。
十点零九分,差一分钟的时候。
来电闪烁:
〖联系人夷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