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见他这般模样,我真有些着急了,忍不住低声细喊:“李恪!”

“吼什么,”他浓眉皱起:“你可知此事若被圣上知晓,是何等重罪?”

“我不会连累你的,”我暗自咬唇,顿了片刻,呐呐道:“这是父亲的救命钱。”

他手肘僵了僵,终归将银票揣进怀里,一言不发往宫外走去。

我眼眶微热,偷偷抬起头,却只看得到一个模糊挺拔的背影。

或许这整个京畿上下,也只有李恪愿意冒着风险帮我了。

李恪是兵部尚书李诞的幼子,如今的禁卫军统领。父亲与李诞相交甚厚,两家往来亲密,我与李恪更是从小拌嘴到大,但凡凑到一块儿,必得损对方两句才肯罢休。

但这经是很久远的回忆了,自我入宫后,李恪便鲜少再与我说话交谈,即便偶尔碰面,也都是极尽礼数,匆匆走过。

粗略算来,我们也有两年未有任何交集,他这次能找着我,告诉我父亲病重的消息,我自己都始料未及,我以为我的身份包括生命,都已随着废后圣旨一同埋没在这深宫,无论生死,皆不会有人关心知晓。

我吸了吸鼻子,收回目光,又连忙往承乾宫赶,天色将暗,再过几刻钟,季桓便该回宫了。

不得不说,季桓的确是一位明主,我伺候他的这些日子,他生活十分规律勤勉,每每辰时上朝,日落方归,不奢靡无度,不耽迷美色,既能礼贤下士,又懂得权衡之道。

父亲出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帝都人心惶惶,唯恐一个不小心便连累到自己,毕竟父亲纵横官场那么多年,上官家的门生旁支遍布朝野。

可季桓除却抄去上官府,废除皇后外,再无其他动作,对于以前跟随父亲反对他的那些臣子,他也不着急严惩,看着有才能的,反而能容纳收归己用,听说今年的恩科状元徐吟舟便曾是父亲的学生,却颇得季桓青睐。

如此一来,众人皆知圣上心怀宽广,只以才华论英雄,便不再纠结于父亲之事,转而争相表现,不遗余力地效忠季桓,替他治理天下。

可以说在这场夺权之争中,真正退场的只有上官一族,我和父亲既是他憎恶的仇敌,亦是他稳固皇政的棋子。

杀鸡儆猴,恩威并济,再合适不过。

不知不觉,我已走至秦霄殿外,可里头隐隐传来的谈话声却令我心头一惊。

“她人呢。”

青栀音色略微慌乱:“陛下恕罪,奴婢不知。”

久久的沉默过后,闷重的脚步声由里及外,我浑身僵硬,手心额心蹭蹭冒出冷汗,直至那纯白色的金丝履靴出现在眼底时,我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参见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下午六点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