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沉思,来回踱步,慢慢地走出房间,看着当空的太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当官,当官,万般路子,唯有一条地方要站对!”
皇帝要倒魏?张问看到了危险,也看到了机会。他打过好几次打胜仗,但实际上对他的仕途影响都没有决定性的影响;年的为官生涯,对他有决定性影响的一次,是朱由校登基之前的救驾拥立之功,没有那件事,张问肯定还在个什么冷清衙门里呆着、没有出头之日,有了那次拥立之功,立刻就穿上了红袍,而且被推到了要害位置,这才有他的今天。
现在皇帝要倒魏,只要抓住机会成了事……权力无疑对张问诱惑极大,他就像猫闻到了荤腥、商人看见了利润,虽然明知是刀山火海,也想试他一试。
“拿剑来!”张问豪气顿生。等淡妆把一把长剑呈到他的手上,他唰地一声就拔出长剑,把剑鞘扔在地上,他的身体有点虚,不过张问沉住气,定住心神之后,依然能舞得虎虎生风。剧烈的运动让他气喘得有点厉害,胸口扑腾扑腾乱跳,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汗珠。
这种状况让他有点郁闷,不过想着八个女人天天都被自己侍候得起不了床,张问顿时又找回了自信,老子还是挺硬板的。想起女人,张问又想起了吴氏,她还在尼姑庵里,自己马上要回京了,得把她从那地方弄出来。
回到杭州之后,妻妾们让张问一步也脱不了身,这事儿倒给耽搁下来。张问想起来之后,说办就办,他停下手里的剑,递给侍立在旁边的淡妆,淡妆忙拿着毛巾擦额头上的汗水,她自然知道张问这些天晚上都干些什么事,她也是天天被张问折腾得死去活来的,见张问还生龙活虎的样子,脸上不禁一红。
淡妆这个毛发浓密,精力旺盛的女人,在张问走回房间时,悄悄拿着擦过汗的毛巾在鼻子前轻轻闻了闻。男人的汗水里,好像有一种女人喜欢的味道,带着激素。
张问拉住张盈的手,在她的耳边悄悄问道:“我后娘吴氏的事情,当时是你安排的,她在什么地方?”
“城西十里梅花庵。”
张问脱下身上的外衣,说道:“淡妆,给我拿件布袍来。我们现在就去那里,不用太多人,就盈儿和玄月和我去。”
他们坐了一辆旧马车,就三个人,委屈了玄月还兼任赶车的工作。张问对张盈说道:“后娘以后不叫吴氏,我给她取个新名,叫蘅娘,然后再弄个新的身份。”
张盈默然不语,她觉得自己的男人确实有些荒唐,根本不顾道德大义。
这时张问又叹声道:“我希望我们一家子都活得好,一起相守终老。”
张盈听罢有些感动,抓住张问的手,渐渐的就原谅了张问。原本明代此时的风气也十分淫?靡,乱搞的士大夫不在少数,堪比西方,皇帝朱由校和他的奶娘客氏很可能也有一腿。
梅家坞庄园在杭州西南城郊,马车沿着大路向北走,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张问从马车上下来,只见此处十分幽静,种着一大片梅花树,遍地的落花,连空中也纷纷扬扬,十分优美。这种梅花称为二度梅,春冬两季都会开放,张问来得巧,正遇到春季的梅花凋零,凋零的花瓣,莫名会让人产生凄美的感觉。
落花深处,隐隐传来木鱼的声音,隐隐有庙宇轮廓。这样的环境让人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了。
张问等人穿过落花满天的梅花林,来到庵前,只见庙门开着,不见一个人,他们便上了几步石梯,向里面走去。张问作为香客,是可以进尼姑庵的,尼姑庵不收和尚、但允许男人烧香拜佛。
进了梅花庵,总算看见一个带着布帽子的老尼姑走了过来,双手合十招呼了一声。张问等人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要烧香自然要在庵里买香烛,对庵里也是一笔进帐,尼姑们也要生活吃饭不是。又见张问等人的模样,显然不是穷人,说不定还得进些香油钱,所以这老尼姑的态度非常好。
张盈道:“贵寺的主持慧慈师太可安好?”
老尼姑:“施主挂念,慧慈师父无恙。”
“一年前我用纪氏这个名字给贵寺捐献了一百亩地、一千两香油钱,请师太引见一下,我们有点事要叨扰主持。”
老尼姑一听,眼睛顿时一亮,看来她修行了这么多年,仍然有尘根未了,无法做到对钱财不动心。这也怪不得别人,出家人也是人,这么些人生活在这里,算是一个小社会,开销进帐等俗事也无可避免。
“几位施主请到斋房休息,贫尼这就去通报主持。”
张问等人其实压根就不信世上有神这么回事,去年张盈捐了大笔钱财,不过是想吴氏在尼姑庵里住得舒坦而已。一百亩地和一千两银子,对这样的尼姑庵来说可是一大笔数目,恐怕她们整个尼姑庵也值不了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