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你懂你,信你用你,明君圣皇’这短短一十二字,却犹如晴天霹雳般,炸响在魏鞅耳畔!
令他似乎终有所悟,拨云见雾般倏然而醒!!
“可……泱泱九州……天下列国……孰为明君乎……孰为圣皇乎?”
魏鞅怔怔般望向老国相,以希冀在他口中得出最终结论!
此时此刻,却是连侧立一旁的韩新,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大感好奇般望向自己的父亲大人。
却不知父亲大人所认为的世之明君,究竟是谁?
须知父亲大人相人之准……早已天下尽知!
这魏鞅,却不是最佳之例么?
韩彧顿而一笑,当即艰难却又极为笃定般缓缓说道。
“以老夫之见……非秦国……秦王……赵……赵政莫属!”
“什么?秦王赵政?!”
正在此时,不等魏鞅回应,却只见韩新当即便惊呼而道!
“大人!那秦王不过区区大乾藩王而已!仅仅坐拥一郡之地,又乃战乱纷争之边郡!如何!如何……”
韩新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却是万万未曾想到,父亲大人所言明君圣皇之人,竟是那大乾一小小藩王而已?!
须知,并不清楚事情原委的韩新,在心中却还想将魏鞅留于大骊。
即便不能直入国相之位,但却也足以委任重职,为国效力!
可如何父亲大人之言……竟!
竟隐隐有让魏鞅转投他国之意呢?!
这令他自是大惑不解,甚至不惜诋毁自己都自愧不如的秦王赵政!
所作所为,仅仅只是想将魏鞅留在大骊而已……
然而面对老国相如此惊人之语,魏鞅本人却是呆呆立在原地,脑中似有所想般怔怔无声,似是认可又似并非如此,却是久久都未曾开口……
“唉……”
韩彧见此情形,不禁轻轻一叹,心知言及至此,究竟敢如何抉择,却也只能是看他自己了啊……
旋即,老国相却是终于肯放下魏鞅之手,向自己的爱子韩新招手而道。
“小新啊……”
一句幼时乳名,却登时叫的韩新浑身一颤,心中触动般当即上前。
“大人……”
他本想像那魏鞅一鞅样,伸手握住自己老父之手,但双手刚刚伸出,却又条件反射般缩了回去!
“不……今日……不要叫我大人……”
如此细微神情,看在韩彧眼中,却是心下一痛,登时便主动拉住新儿之手,口中挣扎着强自说道。
“叫我……叫我……叫我父亲……父亲……好……好吗……”
韩新骤闻此言,却是当即泪崩如注,紧紧握住父亲大人之手呜咽而道!
“是!是……父、父亲大人……父亲……父亲……”
韩彧听着这几声大感陌生的父亲之语,不禁眼噙热泪,强自苦笑而道。
“小新啊……你可否……一直……一直都难以理解……为父为何不让你叫我父亲……却只让你口称大人……”
韩新闻言下意识点了点头,旋即却又赶忙摇了摇头。
“只因……只因为父不仅视你为子,更……更视你为徒啊……”
韩彧此言,顿令韩新身形一颤,却是当即愣在当场,似是在一瞬之间,回到了自己曾经幼年之时……
……
天色未亮,演武校场之内,幼小的韩新,奶声奶气般轻唤着父亲之名。
“父亲、父亲……”
“新儿!”
韩彧面色肃穆,轻轻捋着并未发白的胡须肃声而道。
“从今日起!再不可称父亲之名!不论人前人后,皆只可以大人相称!”
小小的韩新此时此刻,还并未意识到父亲所言何意,还以为是父亲大人在与自己嬉闹,却是当即又笑嘻嘻的喊了几声。
“嘻嘻~父亲!父亲……”
但当那噼啪作响的竹条抽在自己的屁股蛋子之上,留下两道火辣辣的红印之时,韩新才意识到父亲并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