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神婆看着差点没从炕沿上掉下去,动了动屁股,轻咳了声,没有说话。
胡五福被胡奶奶拉着坐到了炕沿上,而炕桌的另一头就是庄婆子和牛神婆。
胡五福觉得自己给牛神婆的眼神已经够了,这个贼精的婆子,肯定是会明白的。
这个时候因为胡五福终于回来了,胡奶奶坐在炕沿上也终于出声了,刚才是一直不说话,所有人都不说话,都在等着对方说。
胡奶奶看着庄婆子,一身的破褂子,比自己的还破呢,不过她就当没看见吧。
胡奶奶就朝着庄婆子开口问了,
“庄家婶子,你从陈家村大老远的来我家,坐了这半天儿了,一个字都不说,你是有啥事呢?”
庄婆子还是没说话,不过她的眼睛却是盯着胡奶奶身后的胡五福看,而胡五福却是假装没看见一样,把眼神撇向了另一边的胡大嫂那里。
胡大嫂也明白胡五福的意思,就忽然笑了起来,
“啊呀,我还当是谁呢,牛神婆吧,以前我家福宝在陈婆子那里住了几天儿,多亏你帮忙照应了。”
牛神婆赶紧摇头,不过嘴里说的却说另一种话,
“你家五福听名字就是有福的,都20的大闺女了,别到处瞎跑了,赶紧把婚事订了吧。“
婚事是你说想订就订的啊,尤其是胡奶奶和胡妈妈,之前是听胡大嫂说胡五福的“寡妇”命,是破了,但是到现在还没看见那说是能破了这命的男人呢。
胡五福这几天又是在镇上,胡奶奶和胡妈妈的心,一直就悬着呢。
胡奶奶是个经过风雨的人,在家里也有地位,在别人都不说话的时候,胡奶奶却是轻笑了一声,
“牛神婆,你有这好心,我们全家也心领了。可我们家就这么一个闺女,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胡奶奶的意思啊,就是说,啥婚事啊,还没八字一撇呢,也不急于这一时。
而胡奶奶是个慢性子,一辈子慢惯了,可能她少量20岁和25岁差不多。但是别人急啊,尤其是庄婆子。
去哪能找像胡五福这种如此和庄四文登对的呢,再说了,要是想给庄四文找好的,那不是有现成的嘛。
庄婆子心思贼,也够毒,所以觉得像胡五福这种能克死“夫”的,最合适了。
而庄婆子这时候却冲着牛神婆甩了个眼神,牛神婆明白庄婆子的意思。牛神婆给人算了一辈子的命,玩的就是这种黑说白,白说黑的。
只是现在这个,都让她来说,她觉得压力有点大。
不过好大口径是差不多的,但是牛神婆看着胡家奶奶不是个好拿捏的,也胡五福说的那个钱赚不到。
想了大概有一分钟,牛神婆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拍着自己的大腿说,
“啊呀,老婶子,我和你说吧,你家都20岁了,得赶紧定了。我手上正有个差不厘的,23岁,和你家的闺女,年纪正配。”
牛神婆的尺寸拿捏得特别好,她没有说胡五福和庄四文是天生一对,怕的就是庄婆子那头起疑心。可是,她也没有说,俩人是相生或是相克。
胡五福一听,心说这就是玩骗玩了一辈子的,多一个字都不说的。
胡五福倒是一直不说话,可胡奶奶听了就有些犹豫。可不能凭一个拿指头算命的,说啥就是啥吧。
胡奶奶就看向了胡妈妈,而胡妈妈这会儿眼睛里又有了泪,看着胡奶奶时,特别地激动,
“妈,牛神婆说的话,肯定是真真儿的,我觉得她说有这么个后生,一个是老天给扒拉好的。”
胡奶奶虽然这人干啥都慢,但是心思不慢,她可是见过世面的,看着胡妈妈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心里直喊庆幸啊。
幸好几个孙子没一个像胡妈妈的,就是胡五福,也就长得像而已。
胡奶奶不说话,牛神婆也着急,她还没办过这种事呢,两头都骗。
但是,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该有的缘份肯定得有的。
现在的牛神婆忘了一件事,还有一头被她骗住的呢,就是那个死皮赖脸的区丽雯。
而胡大嫂这会儿却心里头跟着了把火似的,上门女婿就在后门呢,得赶紧把这事定下来。
胡大嫂立即往胡奶奶跟前凑了凑,就同胡奶奶说,
“奶,虽然那男的年纪听着不错,不过咱家可是有传统的啊,您不会忘了吧。”
胡奶奶听了胡大嫂的话,有些不太明白,就他们这破家烂灶的,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还有传统?
胡大嫂一看就知道胡奶奶忘了,赶紧就提醒,
“奶,咱爸可是上门的啊。”
虽然现在是独立出来住了,可是这房子当初是胡妈妈亲爹家的房子,也就是胡五福亲姥爷家的房子。
胡奶奶这才记起来,自己重孙子都有了,那些个陈年旧事,一不小心就忘了。
胡奶奶这才又看向了庄婆子,
“庄家婶子啊,我们家福宝受了大罪了,不能嫁外面去的。”
庄婆子心里那个高兴啊,觉得老天对她厚重着呢,
“那以后的孩子姓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