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庄斯南媳妇把电话挂了,都没有弄明白,这个叫“福宝”的是谁。
胡五福一分钟都没停,立即拔通了庄斯南媳妇给的号码。
一阵“得得”的拉长音后,电话里“嘟嘟”的等待声只有几秒,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喂?”
老首长沉沉的音色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胡五福马上就用两手捂着话筒,很恭敬地说,
“啊,首长,我找庄斯南。”
老首长其实是听出来胡五福了,不过他挺意外的,胡五福这个女厨子,居然主动找庄斯南。
不过老首长没有问什么事,而是让胡五福等着,就把电话那头“啪”地给挂了。
胡五福看着手里的话筒,响着“嘟嘟”一连串的盲音,愣了一会儿神,慢慢地把话筒也放下了。
旁边正在好奇地看着胡五福的曹公安,眼睛闪了闪,向门口退了两步说,
“姐,我觉得你的这个想法很危险。”
胡五福直接就白了一眼曹公安,
“咱们镇上最厉害的势力,就是公安局,现在负责的是咱自己的人。那现在镇上最大的厂子的负责人,咋能让那么个玩意儿坐上去呢。”
胡五福完全有理由相信,吕师傅那么积极的奔市里去了,肯定不只是为了只是想作为蒙厂长“干坏事”的证人的。
胡五福等了大概有半个来小时,跟前儿的电话终于响了,胡五福马上就接了起来。
庄斯南懒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小弟妹,你是找我尝菜吗?”
胡五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一声“咣当”,好像是老首长扔茶缸子的声音。
胡五福用最简短的语言,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而庄斯南听着胡五福推荐下任镇上厂长人的人选时,声音突然变大了些,
“大连子?他是个车间主任,直接做厂长?”
胡五福马上说了现在副厂长的不管事,还有大连子庄四文关系不错。
庄斯南那头马上就说了句“知道了”,随后“啪”地又一挂电话。
不过胡五福觉得电话好像不是庄斯南挂的,而在电话那头,庄斯南正朝着老首长瞪眼睛,
“干什么要压我电话?”
老首长皱了皱眉,
“你对这个小厨子的事情,这么积极,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庄斯南白了眼老首长,
“我能有甚企图呢,我就为了一口吃,哼。”
庄斯南摔门出去了,老首长差点又被气得七窍生烟。
正这时候,老首长手上摁着的电话又响了,老首长立即接起来,都不等对方说话,就朝电话里大喊了一声,
“庄斯南说给你办就办,你费什么话。”
“啊,爸,你是怎么了?”
一个温温和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老首长一听到这个声音,马上就学着庄斯南刚才出门前翻了个白眼。
来电的是老首长的二儿子,庄斯东几个兄弟的亲爸。
老首长对这个儿子一直很看好,现在被调任到京都附近军校里做训练教官。
本来前程很好,未来都是能看到的一片宏远前程。
但是,现在这件事,却让老首长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儿子,没有担当。
所以,亲了几十年的儿子,一下子也没能骂出口。
其实也不怪老首长偏疼这个中间的儿子,主要是这位叫庄志义的,从小身体不好。
但是,现在老首长的脑子里想的还是最近这件事。
老首长“呼”地长出了一口气,咬着牙叫着他的最疼的孩子的名字,
“庄志义啊,庄志义,你看看你都干的是什么事啊?”
庄志义是在听到老首长咬牙切齿地话后,竟然还特别惊讶地说,
“啊,爸,你都知道了,这么快你就知道了。不愧是我亲爸啊。”
“呸,你给我住嘴。”
老首长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庄斯南气的,习惯性的伸手拿缸子要喝一口水时,手却摸了个空。
老首长的眼睛也正好扫到被他刚才扔在地上的茶缸子,老首长用力咬着他还算结识的牙齿,
“庄志义啊,你可真行,你为了自个儿,让你大哥替你去做这次的任务。你难道不知道,你大哥的身体么?”
庄志义又是没当回事,在电话那头“呵呵”了两声,
“爸,你也太当真了,虽然这次联合任务很重要,但是我大哥一直在后方做指挥官。而且,我这也是为了他着想,他这么些年在京做的都是后勤的工作,这是他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大好机会啊。”
“你、你给我闭嘴,浑蛋。”
老首长快被这个不知道羞耻咋写的人,给气得脑袋直发晕。“啪”一下,老首长又把电话给挂了。
而且,老首长是直接把电话线给拔了下来。
老首长脸色真的不太好啊,突然有些不太明白,自己最疼的孩子,都长到这岁数了,咋能干出这种藏良心的事呢。
老首长一只手摁着电话柄,一只手拿着拔下来的电话线,在地上可站了一会儿。
正在出神的时候,庄斯东拿着一撂文件,推门进来了。
庄斯东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一声不坑地走到了老首长的跟前,把电话线从老首长手上揪了出来。
庄斯东低下头,马上就把电话线又重新给安上了。
庄四文又伸出手,把老首长死摁着电话的手给拿了下来。
“唉……”
老首长长地出了口气,被庄斯东扶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庄斯东是最后把老首长的茶缸子给捡了起来,拿到外面洗了洗,又给老首长沏了缸子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