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农用力咬着自己的牙,亮给了老首长看,
“像我这样的,我们村全是,为啥你说没人是这样的?”
眼见着这俩老头要吵了,赶紧提了一大壶热水从厨房里出来,胡五福在老首长的大茶缸子里“哗”续了新茶,同样也给贾老农添上了。
胡五福不知道老首长为什么这么纠结这个叫贾二仁的,有可能现在这人也是个赤脚医生呢。
但是胡五福却有点能理解那个跟赤脚医生跑了的女人,一个一辈子都有可能吃不饱的穷村村,倒不如和一个有点收入的赤脚医生过,最重要的,这个女人还想让自己儿子有点出息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胡五福能想通的,老首长肯定也能。
只是现在的老首长,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似的,双眉紧锁,嘴里在念叨着,
“贾二仁,赤脚医生,医生,医生,妈的医生。”
胡五福不敢打扰老首长骂人的阵势,其实平时老首长还是很文明的,但是不知道为啥对这个贾二仁这么执着。
回到厨房里头的胡五福,侧着头往院子里看了又看,可是把贾老农那张脸给记下了,还用相机悄悄照了几十张,甚至让系统给录了一小段。
这些都准备好了,就是想着帮老首长去找找人。
胡五福看着天差不多要黑的时候,庄斯南回来了。
有老首长在这里呢,庄斯南肯定得回来,但是庄斯南本来想着给老首长一个惊喜,自己回来得这么快。
可是一进门的庄斯南,就发觉了老首长的不对劲,一个人低着头,手里紧握着茶缸了,嘴里一直在叨叨着什么话。
庄斯南是没有听到前因和后果的,更没听到贾老农讲的那些,所以还以为老首长今天洗澡的时候被风吹了。
但是庄斯南不敢随便得罪老首长,而是跑进厨房,悄悄地问胡五福,
“咱爷爷,咋的了,咋这么奇怪,我是一点也看不懂他了?”
冲着庄斯南摇了摇头,意思是让庄斯南别乱说话,
“他好像在找个什么人,但是现在又没啥线索,可能的把他真的给难住了。”
听了这些的庄斯南,两只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张了张嘴,最后才轻声地说,
“这不会是真的吧,连他都找不着的人?”
胡五福心说这不是很正常吗,在后世还有经常失踪的无迹可寻的人呢。何况后世的科技水平都那么高了,到处是各种卫星定位。
不过胡五福还是挺好奇的,就同庄斯南说,
“贾老农说他大堂兄的小儿子,叫贾二仁,从他们村离开几十年了,但是贾二仁又和贾老农长得很像,所以贾老农拍胸脯说肯定认得这人。”
对于这种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事,庄斯南也搞不清楚。平常的老首长不这样奇怪,可是现在的老首长心里头却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要是当年的那个贾二仁,就是贾家村的这个,那也不难推测出,他竟然会干出这种昧良心的事了。”
打定主意的老首长,伸手拍了拍贾老农的肩膀,
“好好干跟着我干,现在只是给你找了个工作,你还想不想有这样一个院子呢?”
贾老农从来没想过这种事,立即摇了摇头,他想要的东西还是挺少的,
“俺、俺能把牛卖给你,你还让俺吃肉,让俺洗澡,让俺睡炕上,俺就是明天下不了炕,心里头也是暖的,没啥别的想头。”
完全对人生没任何想法的贾老农,差不多是把老首长想说的下半截子话,给拦在了老首长的肚子里。
老首长又一次要被这个人给气炸的时候,庄斯南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庄斯南指了指天色,声音很缓慢地说,
“差不多该洗洗睡了,我大伯娘身子骨不好,每天睡得早,而且听不得什么动静。”
老首长虽然很生气,心里想的事还没解决呢,但是一想到自己这个大儿媳妇,也是因为那些遭心的事,才得了能要人命的心病。
老首长心里不舒坦,就先回房休息去了。
胡五福见庄斯南和胡二哥都呆在这头,她就趁着点夜色,开着小车车就回了胡家村。
每次开着小车车回胡家村就跟做贼似的,不能叫回家,得叫进村。
胡五福刚把小车车开到自家门口时,“吱呀”一声,院门儿就打开了。
胡大嫂立即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朝着胡五福招手。
立即就把小车车缓缓地开进了院子,胡五福这才下了车。
“庄斯南说你晚上能回来,果然就回来了。”胡大嫂脸上露着笑,还招呼着胡五福吃饭。
而胡五福是吃过的,立即就同胡大嫂说自个儿要去冲个热水澡。刚抬脚,就被胡大嫂给拦住了。
胡大嫂把胡五福拉到了屋里头,今天蒙冬月回镇上去了,所以胡五福这屋现在没人。
胡大嫂是先摸了根蜡烛,“擦”地一下就用洋火点着了,甩了甩火星子,这才低声地告诉胡五福一个事,
“咱妈和咱爸进去泡澡,都要俩钟头了,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