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忐忑的人很快就感觉到了做助手,苦不堪言的滋味。
傅司琛在日常生活中,是个沉默冷峻的人,会尽量规避所有可能的麻烦和风险,选择最简单的生活方式。
但是在实验中简直严苛到了变态的地步。
誊抄数据时必须对齐,数据必须保留到小数点后五位,不管有多少个零都不能省,更别说为了寻找规律的方便而估算了,他无法接受这样含糊的近似。
就连应用规律的时候,他也总是要求,把偏差缩小到最小。
跟在他身边的第一天,她就忽略了一个小数点的对齐,最后导致整篇报告全部作废,那个男人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眸色很晦暗:
“如果这就是你做实验的态度,现在你就可以走了。”
她从来没有比哪一刻感到比听到他这句话时,还懊恼挫败。
就连她因为一直以来,黎淑的打击,和不愿意学的态度,最后只上了一所二本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挫败过。
最后只是咬紧了下唇,声音发颤:
“下次不会了。”
她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后来每次上交数据和报告之前,都习惯了检查三遍,一遍完成后检查,隔一段时间再检查一遍,最后要交了再检查一遍。
直到最后都开始习惯了傅司琛所有的要求之后,忽然觉得,研究所让他一个人独立研究是很明智的决定,没人能忍受这种严苛。
但是同样的,傅司琛也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他的思维敏捷迅速,总能立刻就捕捉到数据之间的联系,和隐藏在这背后的规律,就连她不常见到的于教授都感叹,他就是为物理规律而生的。
傅司琛是所有年轻研究员当中,对物理世界了解得最透彻的。
而且一旦完全沉浸进去,眉眼冷峻,态度漠然的人就好像可以完全忘掉周围的一切。
黑曜石般的眼瞳内,只有完全的数据,完全的规律。
物理就是他的一切。
徐晚央并不是来混学分,才那么拼命地想要获得这个推免机会的,她知道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也想延续学生时代的梦想。
所有科目中她学得最好的就是物理,但是成绩最差的也是这一门。
叛逆期的行为总是让人无法理解,她最后成绩不够,读了不喜欢的学校,不喜欢的专业,这回,她不想再让自己留下遗憾。
所以在某天勇敢地向傅司琛提出,想要跟着他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