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两字在洞窟中久久回荡,余韵悠长,大有绕梁三日之势。
云中子抚了抚额角,觑了觑师弟:“师叔祖就是这样子……”
苏毓已经平静下来。
他向来冷情又寡欲,还有些骨子里的清高,不想找道侣,亦不喜用炉鼎,故此宁愿费点事,隔三岔五浸泡在这冰寒刺骨的灵池中。
不过那是有得选。
真的走投无路时,他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修道之人寿命动辄以百计,人活得久了,对人伦纲常便不那么看重,在男女之事上本就比一般人随意得多。
况且转念一想,河图石生变也并非全是坏事,以往他每次灵气行将耗尽,或是身负重伤,便不得不回到门派闭关,少则数日,多则数月。
如今只要将那炉鼎带在身边,岂不是可以省去来来回回的麻烦?
苏毓不喜欢强人所难,若换了别人,他或许还会犹豫,可那女子既然哭着喊着要给他当炉鼎,如此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云中子嗫嚅道:“回头我把小顶姑娘的情况与师叔祖说说,请他再想别的法子。”
苏毓却道:“不必,有劳师兄将那炉鼎唤来。”
云中子一脸错愕:“你打算做什么?”
苏毓目光中微露诧异,旋即明白过来,云中子满脑子腐儒的三纲五常,自然看不惯他用炉鼎。且那炉鼎惯会装乖扮可怜,引得师兄怜惜她也不为怪。
他道:“师兄不必多虑,我与她不过各取所需,我不会伤她性命,若亏损太过,事后与她些灵药蕴养便是。”
他虽不喜那炉鼎,也不会故意去难为她,比之一些以折磨凌虐炉鼎为乐的修士,已算厚道主人了。
生而为炉鼎,通常不能指望太多。
他顿了顿,催促道:“有劳师兄传信。”
云中子却迟迟没有动作,脸却越憋越红,眼看要把尖尖毛嘴都憋出来了:“这……不太妥当吧……”
“师兄多虑了,我有分寸。”苏毓胸有成竹。
“这……恐怕不太安全吧?”
苏毓想了想,但凡修道,多少都有些风险,玄素之道也不例外,师兄想必是怕他没经验,岔了真气,适得其反。
便出言安慰道:“师兄不必担心,我小心些便是。”
云中子欲言又止半晌,终于还是传音给金竹:“带小顶姑娘来一趟掩日峰。”
……
小顶正窝在灵府中啃书,得知新主人召唤,顿时喜上眉梢,当即跟着金竹出了门。
到得掩日峰,纸鹤落下,金竹带着小顶走到洞窟门口,停住脚步,躬身行礼:“启禀师父,师叔,小顶姑娘到了。”
便听里头有个清冷的声音答道:“进来。”
小顶走进洞中,只见里头不似一般洞窟般幽暗,洞中悬着颗明珠,散发着莹莹冷光。明珠的光并不强,但岩壁上遍生水晶,顶上亦有无数晶簇流苏般垂下来,便将洞窟映照得犹如冰壶世界。
小姑娘没有不爱亮晶晶的,即便小顶是只炉子,面对这样美丽的景象,也不由睁大眼睛,看得入了迷。
云中子轻咳了一声:“小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