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简直到了坐立难安的地步,仿佛有什么不得了的事,不单因为陆仁失踪。

忽然,一个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被她险险抓住:天书。

对了,天书上记载着,十洲法会上归藏六十余人险些全军覆没,只有十来人生还,而被魔眼掳去七魔谷的弟子只有十九人,伤亡定然不是发生在七魔谷。

回到法会后,她一直提着心吊着胆,直到上了自家的翼舟,她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很多事都和天书上写的不一样,书里他们六人都没去法会呢。

可如今一想,天书上写的事大多都发生了,只是结果未必一样,比如书里写着白千霜嫁师父,白家的确想结亲,只是师父不乐意。还有书里师父去西极替那个“白小姐”取药,现实中也去了西极,只不过换成替她取药。

那么致使归藏伤亡惨重的那个阴谋,会不会在后面等着?

想到此处,小顶突然有些不寒而栗。

对了,书里连山君这会儿还没去西极,那么法会结束后他应该也在翼舟上,和其他人一起回门派。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传来李圆光的声音:“你们觉不觉得有点怪?”

另一个弟子道:“哪里怪?”

“怎么今日都没见着什么其它门派的人。”

“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昨日还有不少人从旁飞过,今日怎么连个散修都没见着……”

“难道是不敢打我们归藏地界过,生怕雁过拔毛?哈哈……”

“哈哈哈,可别这么说,小心叫道君们听见吃排揎……”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离和蒋寒秋都变了脸色,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阵法。”

叶离忙试着传音给苏毓,没有回音,又传音给师父云中子,依旧没有回音。

“八成是真的中招了。”叶离皱眉沉思,他们从郁洲出发,一路上都十分谨慎小心,且那时师叔也在舟上,应当没有人可以在他眼皮底下搞鬼,算起来趁着翼舟停泊在郁洲凤尾渡时下手是最容易的。

小顶拧着眉头紧抿着嘴唇,摇摇头:“那陆仁呢?”如果是对船下手,陆仁为何上船时还在,后来却不见了——而且看舱房里的情形,少说也走了三四日了。

叶离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把这陆姓弟子忽略了,他揉了揉额角,苦笑道:“这么一看,的确说不通……若是师叔在就好了。”

说到师叔,他老人家今早又是怎么大摇大摆从阵里出去的?总不见得是设局之人好心吧?

叶离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怎么也想不通。

蒋寒秋道:“别管这些,先想想怎么应付过去。”

她用神识往窗外一扫,与双目看见的景象一般无二,蔚蓝的天空中飘着几缕轻纱般的薄云,一派宁谧祥和,但谁知道这表象后隐藏着什么?

叶离抱着胳膊道:“他们既然对我们下手,这阵定然十分厉害,连师叔都不曾发现异状,凭你我的神识怎么堪得破。”

我在明,敌在暗,莫非只能束手待毙?

小顶一直一言不发呆立一旁,这时却突然道:“西门馥的腚眼!”不是说那只眼能看穿一切迷障吗?

叶离和蒋寒秋一怔,随即喜出望外。

叶离不敢耽搁,对两人道:“你们且回避片刻。”毕竟这眼睛长得不是地方。

蒋寒秋带着小顶去了隔壁的舱房,叶离立即传音给西门馥:“西门,到我房中来一下。”

西门馥和叶道君平日没什么私交,忽然受到召唤,只觉莫名其妙,当下忐忑不安地上了楼。

他一进门,发现房中只有叶离一人,越发狐疑,正要行礼,叶离冲他一点头:“把房门掩上。”

西门馥心头一跳,这是要做什么?不过道君有令,他不敢违抗,乖乖地掩上房门:“不知道君有何……”

叶离言简意赅:“脱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