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嫣冷然截断他道:“此事待哀家处理!”
李园不屑地横了李权一眼,沉声道:“恕我李园不懂逢迎之道。若太后再任由奸人唆使,亡国之祸,就在眼前。”
李权不理李嫣嫣的指示,道:“左相国此话何意,定须还本太祝一个公道。”接着向李嫣嫣跪了下来,叩头道:“太后请为老臣作主,即使先王在世之日,亦从没有对老臣有半句侮辱之言。”
项少龙暗忖这李权确非甚么像样的人物,难怪会被春申君收买了,想不到秦、楚、赵三国,权力都到了太后手上,原因则各有不同。赵孝成王是生活过于靡烂,受不住压力而亡;秦庄襄王给吕不韦毒死;而楚孝烈王则大概是丧命于李嫣嫣的肚皮上了。
李嫣嫣因粉脸藏于脸纱后,使人高深莫测,难猜其意,沉默了好一会后,缓缓道:“太国舅爷莫要危言耸听。”
事实上到现在项少龙仍弄不清楚李嫣嫣的真正立场,她似乎相当维护庄家,当然也可能是在演戏。但肯定在庄保义复位一事上她是站在李权和春申君那一方,否则这刻就不会出现在滇王府内了。今早她吩咐李园把庄家全体人等接进宫内时,应已得到李令前来寿春的消息。
李园叹了一口气,颓然道:“要说的话,我早说了。先圣有言,逆人心者,无有不败。现在李令勾结夜郎人,凌迫侯国,实存虎狼之心。可笑是竟有人视而不见,还一心一意玉成其事,令诸侯国心存离意。只看滇王储到寿春后,人人争相拜访,就知人心所向。我说太后受小人唆使,楚亡在即,绝非虚语。假若西南屏藩尽去,强秦大军将可长驱直进,不出一个月时间可兵临寿春城下,那时再对侯国安抚,已为时太晚了。”
项少龙开始感到李园对庄家复国一事,并非全无诚意。无论李园是如何坏透的一个人,但他终仍是爱国和爱家族的。在某一程度上,假设自己仍要留在寿春,他的命运就要和李园挂上钩。若李园被人干掉,他也不能再活多久了。
此事确是始料难及,就算当代预言学大师邹衍亲口告诉他,他亦不会相信。
仍跪在地上的李权带着哭音陈情道:“太后切勿误信谗言,老臣一切作为,无不秉照先王遗命而行,太后明鉴。”
就在这一刹那,项少龙把握到了李嫣嫣的立场。她并非对李令有甚么好感,又或特别靠向李权或春申君,而是遵循楚孝烈王的遗命,希望通过李令把众诸侯国重新纳在楚国的版图内。而李园则看出此事行不通之处,加上李族内两系的斗争,才变成现在僵持的局面。
项少龙设身处地,不禁为李嫣嫣要作的取舍而头痛。比起李嫣嫣来,李园确是高明多了,至少有不受孝烈王乱命的勇气。
庄夫人仍静静地跪在地上,眼光不时巡视项少龙和李园两人,可能也有点难以取舍。
李嫣嫣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迟点再说吧!哀家要回宫了。”
李权惶急叫道:“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