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胸有成竹道:这个无妨,力不足可以用诈,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事,就是爹他仍是犹豫不决,怕会坐失良机。
裴寂拍胸保证道:这事包在我裴寂身上。只要我和文静多下说辞,且眼前又确是形势危急,你爹那还有选择余地呢?
李世民欣然点头,转向寇徐两人道:今趟全赖两位,若不是账簿失窃,恐仍难营造出这种形势。最妙是那昏君刚巧到了江都应付杜伏威,此实千载一时之机。
两人对望一眼,这才知道皇帝小子到了自己的老家江都扬州去。
此时环佩声响,两人别头望去,刚好捕捉到李秀宁美丽的倩影,一时都看呆了眼。
只见她头戴胡帽,形圆如钵,四周垂以丝网,帽上缀以珠翠,式样别致,既华丽又充满若隐若现的神秘美。
她穿的衣服更与中原和南方的宽襟大袖完全两样,是大翻领窄袖的衣装,与他们在彭城见的胡女衣着相若,但质料更佳。
这种衣服不但更突显了女性玲珑的曲线,行动上亦方便多了。
第一个站起来的是柴绍,这小子双目放光,热情似火般欣然道:宁妹终于来了,愚兄等得心都快要烧成火炭呢。
李秀宁像看不到其它人般,对柴绍嫣然一笑,把娇躯移到柴绍旁,让他轻扶香肩,侍候入座,这才向乃兄及裴寂打招呼,最后轮到寇仲和徐子陵。
寇仲如遭雷殛,愕然看着神态亲昵的柴绍和李秀宁,脸如死灰。
徐子陵虽替他难过,却是毫无办法。
李世民见寇仲神色不对,凑过来低声道:寇兄是否身子不舒服呢?
李秀宁浅笑道:定是昨晚浸了湖水着凉了。
又向柴绍解释道:昨晚秀宁见到他们时,还以为有两只小水鬼由湖里爬出来害人呢。
看她与柴绍眉目传情、口角春风的神态,再瞧着丝网内她对柴绍含情脉脉的玉容,徐子陵替寇仲难过的心直沉下去。恍然李秀宁只当他们是给她二兄办事的小跑腿,而裴柴两人显然亦有同样的看法。
寇仲垂下了头,沙哑着声音道:没什么?只因我除了是水鬼外,也是饿鬼,吃得太饱了。
李秀宁冰雪聪明,听出他的语气不悦,歉然道:我只是打个譬喻,寇兄莫要见怪。
这么说,反令人觉得寇仲心胸狭窄,裴寂和柴绍都露出不屑之色。
李世民心中却是非常感激寇徐两人,亦惟他才深切感受到他两人高绝的才智,致能妙想天开弄出这么一条妙计来。为了冲淡气氛,微笑道:寇兄是在说笑吧!嘿!昨晚那个到东溟号夺账簿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柴绍要在玉人面前逞强,冷哼道:看来都不该是什么厉害人物,否则寇兄和徐兄那能有机可乘。
此语一出,寇仲和徐子陵都不自然起来,因为那等若说他两人不算什么人物。
李秀宁的思虑显是比柴绍周详多了,黛眉轻蹙道:那人够胆子单枪匹马到高手如云的东溟号上偷东西,怎也该算有点斤两。
柴绍微笑道:他是趁东溟夫人和公主离船来会我们时才敢下手呢?
李秀宁偷瞥了李世民一眼,暧昧地道:琬晶姐若不是心切要见二哥,仍留在船上,就不会容那贼子偷袭得手,还伤了尚公哩!
李世民眼内掠过怅歉神色,责道:秀宁莫忘了我是有家室的人,但话也可反过来说,若非那人伤了尚公,我们亦休想得到夫人这至关紧要的一封书信。
裴寂沉声道:绍贤侄切莫小觊此人,只看他能打得尚公全无招架之力,可见后来虽给两位小兄弟夺去账簿,想来只是失诸轻敌吧!
李世民点头道:此人应是宇文阀的人,论水性,宇文阀内自以宇文成都排首位,不过该不会是他亲来,否则寇兄和徐兄就难以解开穴道了。
寇仲和徐子陵见包括李世民在内,都不大看得起他们的身手,大感不是滋味。
这时寇仲朝徐子陵打了个眼色。
徐子陵和他心意相通,自知其意,略微点头,正容道:我们兄弟希望能取回账簿好去办一件大事。
李世民等大感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