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那人背对明月,身后泛起朗月射下来的金芒,正面却没在暗黑中,邪异至不能形容的地步。
蓬!
跋锋寒和寇仲跄踉移跌,护罩消散。
当迎上对方怪异无匹的劲风时,两人虽把对方劲气反震回去,可是碎劲却像绵里藏针般沿刀剑透体而入,骇得他们忙运功化掉。
如此奇劲,确是前所未遇。
那人正要二度下击时,徐子陵的螺旋劲气刚好及时赶到。
跋锋寒和寇仲合击下的反震之力岂同小可,即管以那人的厉害,亦应付得非常吃力,眼见旋劲又迎头袭至,无奈下不敢疏忽,改攻为守,一掌拍上徐子陵旋劲的锋锐处。
轰!
气旋震散。
那人一声闷哼,往岸上飞去。
徐子陵则咕咚一声跌坐甲板,喷出了一口鲜血。
跋锋寒和寇仲刚化解了侵体的碎劲,连忙四掌齐出,击往船尾的水面。
水花溅射下,快艇船头翘起,破浪如飞,逆水急射。
三人不约而同朝那可怕的强横敌人瞧去。
那人落在岸旁一块大石上,转身负手,仰天大笑道:英雄出少年,难怪能令老夫受丧子之痛,曲傲不送了!
三人目定口呆的瞧着曲傲由大变小,消没在河道弯曲处。
※※※
重掌船舵的寇仲抹了一把冷汗道:原来是他,难怪人说他的武功直追毕玄哩!
徐子陵抹去嘴角的血丝,起立微笑道:曲傲既出手,祝玉妍也该在不远之处,两位有何提议。
跋锋寒缓缓回剑鞘内,傲然道:此事避无可避,除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还有什么办法?
寇仲却坐了下来,摇头道:若我们只逞匹夫之勇,今晚必死无疑,既是敌众我寡,更因敌人中至少有三、四个人可稳胜我们,这则叫知己知彼。
跋锋寒为之哑口无言,暗忖自己在灵活变通上,确不及两人。
徐子陵挺立艇首,凝望前方,运气调息,河风吹来,拂得他衣衫猎猎作响,自有一股从容大度,孤傲不群的动人神态。淡然道:曲傲之所以能在刚才处截击我们,定是得到消息后,因心切杀子之仇,故立即出动,孤身赶来,把其它人都拋在后方。
跋锋寒冷哼道:定是我们现身抢船时,白妖女于一旁窥见,立即以飞鸽传书一类的手法,通知曲傲等人。
寇仲接口道:所以只要我们现在弃舟登岸,敌人将会暂时失去我们的行踪,而我们则可由明转暗,把主动抢回手上。
三人意领神会,交换了个眼神,脚下同时发劲。
小艇立时四分五裂,往下沉去。
三人腾身而起,投往右岸密林的暗黑里去,瞬眼间走得影踪不见。
河道回复平静,在月色下河水粼光闪闪。
不久后一艘大船高速沿河驶至,破水滑过小艇沉没处,朝下游开去。
※※※
穿过岸旁广阔达五十里的疏林区后,前方现出一列延绵不尽的山丘,挡着去路。
三人那怕高山,反觉易于掩蔽行藏,加速赶去。
寇仲追在徐子陵旁,关心的道:曲傲那掌受得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好好睡他娘的一觉。
徐子陵摇头道:那一掌不算什么,只是脏腑血脉被伤,把血喷出来后,去了壅塞,又运功愈合了伤口,已复原得七七八八,小事而已。
前面放足疾奔的跋锋寒有感而发的道:你们间的兄弟之情真是没人能及,照我看只有徐兄可令寇仲将火速赶往洛阳一事暂搁一旁,对吧!
寇仲摇头道:错了!我寇仲是最讲义气的人,假若伤的是你老跋,我也会这般做,因为我们现在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呢。
跋锋寒速度不减,沉默了一段路后,忽提议道:不若我们各以对方名字作称呼,胜似兄前弟后那么见外。
徐子陵欣然道:那你就唤我作子陵,我们则叫你做锋寒,这就亲切多哩!寇仲眉头大皱道:我的名字只得一字,老跋你总不能唤我作仲那么憋扭难听吧!
跋锋寒和徐子陵为之莞尔不禁,前者大笑道:那就唤你作仲少,你则叫我作老跋,横竖我长你们几岁。
寇仲大喜,三人谈谈笑笑,脚下草原似潮水般后泻,不片刻已来到群山脚下。他们停下脚步,均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