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街,宋师道溜下车去,而小张则把车子驶进一条横街等候。
跋锋寒乘机嘱咐小张替他找寻铁勒人落脚的地点。
小张傲然道:跋爷放心,这等小事小人必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说毕跳下车子去了。
剩下三人在车中等候。
徐子陵记起早先未说完的对话,问寇仲道:你说知道董淑妮骗你,究竟是甚么回事?
寇仲狠狠道:此事说来话长。
接着解释了要王世充诈作被刺伤的前后经过,然后道:我为了安定和加强王世充的信心,带翟娇和屠叔方去见王世充,这老狐狸立即欢容满脸,和我商量安排被刺的事。
哼!他娘的,你可知他有甚提议?
两人当然只有搔头表示不知道的份儿。
寇仲模仿王世充的声音语调道:后天荣凤祥会在府中设宴贺寿,洛阳有头脸的人都会去凑热闹,我本想不去,但现在却不能不去,否则晃老头那来行刺我的机会。
徐子陵和跋锋寒听得脸脸相觑,后者道:这是什么一回事?荣凤祥的贺寿不是在昨晚举行了吗?
寇仲苦笑道:所以我说那妮子在骗我。真不知她是何居心?
徐子陵沉声道:她要布局杀你,而这事与王世充没有半丝关系。
寇仲一呆道:她为何要杀我?可能只是想掳走找,但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她不怕王世充恼她吗?
跋锋寒失笑道:除了董淑妮外,这问题怕要老天爷才可答你。你这小子究竟对人家姑娘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呢?
寇仲叫起撞天屈道:那算得什么呢?何况还是她主动的。不要看她年纪轻轻,她的经验比我们三个人加起来都要丰富。
见到两人目光灼灼的瞪着他,寇仲摊手道:我是男人嘛?逢场作兴也是人之常情,对吧?
徐子陵道:以董淑妮的情性,此事必与男女之事有关。
跋锋寒笑道:你可能遇到了一个妒夫,而董淑妮则贯彻她一向视爱情为玩游戏的本性,信不信由你。
寇仲正要说话,宋师道回来了,一脸兴奋的道:终于见到曙光!
※※※
小艇驶到洛水和运渠的交汇处,西面就是横过洛水三座大桥之一的浮桥。
两岸处大大小小数十个码头,泊了近三百艘各类形式的船舶。船只往来不绝,水道交通频繁热闹。
小艇在两艘货船间停下。
由于要让出河道通路,而码头则数目有限,所以船只都是紧贴靠泊,故他们的行动不会惹起注意。寇仲瞧往岸旁起卸货物的忙碌情景,讶道:只看到眼前繁华景象,谁能想到处处有人在割地称王,弄至战火连绵?
宋师道道:这类贸易往来可带来当地大量税收,且能解决需求供应,所以人家都会尽量预以方便。假若谁不识相,封锁水路,又或没收财货,商旅便改到别处做生意,最后的损失仍是自己而己。
跋锋寒缓缓扫视众船,大感头痛道:究竟是那条船?
刚才宋师道联同青蛇帮的帮主任恩,去茶叶铺和香料铺探问,果然有人于昨天清晨来订购了一批特定的香料和茶叶,且与宋师道认出来的黄芽茶和丹桂香料吻合无间。
最妙是由于平福老店内的丹桂香只有少量存货,故必须到城东的货仓提取,来订货的汉子嘱他把货送至这处其中一个码头,再用小艇载走,所以他们才追踪到这里来。
寇仲接口道:虽是在这里的码头接货,但却可以是转运到这广阔河域上任何一条船,唉,这真是个船舶的阵,阴癸派真会拣地方。
宋师道却胸有成竹道:我家一向做水运生意,最熟悉这方面的问题。此处的船大概可分商船、客船、渔船三种。由于怕给敌人渗透,所以船舶出入检查严格,记录详尽。
我已使任恩找人想办法,看看有那艘规模似样点的大船,至少在这里泊了两天,但又没有上落客货。如此虽不中亦不远了!
寇仲心悦诚服道:难怪师妃暄要来找二公子,像你这么思虑精密周到的人,我还是首次遇上。
宋师道苦笑道:我宋师道算得什么?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徐子陵怕他伤情下误了大事,忙道:我尚有一个想法,就是这艘船必像我们现下的小船般是泊在码头的最外围处,俾可随时开航。
跋锋寒虎躯微震,目光迅速瞧往刚才曾惹起他注意的一艘三桅大船,道:这艘船特别可疑,看似泊在两艘舶的中间处,但三艘船上都不见半个人影,与其它船上忙碌的情况大不相同。
三人随他目光瞧去。
只见对岸的其中一个码头处,泊有三条船,中间的一艘比其它两艘大上一倍,只甲板上便有两层,且果然三条船上都不见有人走动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