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压低声音道:她是怎么办到的?
跋锋寒一边细看书笺,一边答道:东溟号本预备好今晚开航,为此早便疏通好关防,所以绝不会惹起别人怀疑。
看罢把书笺递到徐子陵手上。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用的是黑道暗语,又没有署名,即使落在旁人手上,也要摸不着头脑。
徐子陵如释重负的吁出一口气,运功把笺子揉成碎粉,舒服的挨到椅背上,叹道:
今次只是险胜,阴癸派老羞成怒下,激烈的手段将陆续有来。
跋锋寒冷笑道:无论阴癸派又或独孤阀,都是各怀鬼胎,像适才那么合作,可一而不可再。
顿了顿续道:单是突利和曲傲的合作便非常罕有,突厥和铁勒两族的关系从来都不见和睦。
徐子陵道:你若孤身离开洛阳,不怕突利和拓跋玉联手追杀你吗?
跋锋寒好整以暇道:正恨不得他们如此,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才可以不断进步。
我如能把他们引走,于你们也有好处。
接着瞧往上方,低呼道:有人!
话犹未已,人影一闪,有人从瓦顶翻到望台上,油然走进房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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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一对虎目光芒烁闪,语气却尽量平淡,道:李靖知道与否,究竟有何关系?
寇仲从容笑道:我只想请教世民兄一件事,昨晚王世充颁下城禁令,是否出自世民兄的意思?
李世民肩脊微挺,立即生出一股威霸无形的气势,哈哈笑道:猜得好,小弟若然否认可就太没意思。
寇仲哑然失笑,摇头道:秦王真够朋友,在那种情况下,我们想逃都逃不了。
李世民淡然道:寇仲岂是胆小之徒,既有胆量去捋虎须,自然不怕那头老虎哩!
接着沉声道:子陵兄为何不肯与你一道来见我?
寇仲冷然瞅着他道:凭秦王的才智,理该猜到原因。
李世民默然半晌,眼中射出伤情之色,喟然道:是否因他不想目睹你我谈判破裂,反目成仇呢?
寇仲脸容变得无比冷酷,双目精光闪闪,盯着李世民道:由我踏出房门的一刻开始,秦王你再不用对我们眷念旧情,事实上你早在对付我们。在这乱世之中,不但朋友会成敌人,父子兄弟亦不免会成为仇雠,秦王该对此特别有所体会。
李世民举杯长笑道:有志气!让本王再敬寇兄一杯,由你踏出房门的一刻开始,我将全力对付你们,绝不会有丝毫留手,因为你和子陵兄均是我李世民最看得起的人。
寇仲举杯回敬道:秦王不是伏了数百刀斧手在外面等着杀我吧!
李世民差点为之喷酒,失笑道:你是信任我而来相会,我怎能行此不义。叮!
两杯相碰。
这两位同是主宰着天下命运,叱风云的超卓人物,终于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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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和跋锋寒定神一看,原来是儒雅风流的多情公子侯希白。
此君手摇美人扇,一派洋洋自得的样子。明明是飞檐走壁舍正道而弗由,却像穿过中门大驾光临的贵宾。
咦!寇兄到那里去了?
跋锋寒皱眉道:侯兄今趟又为何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