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正朝武道的极峰不断突破挺进,奠定了两人日后超越众生之上,晋身为无可比拟盖代武学巨匠的境界。
几经辗转,南阳最后仍回到朱粲手上。
寇仲和徐子陵虽失意南阳,却有三大得益。首先令阴癸派在荆北扩展势力一事功败垂成,襄阳依然是孤城一座。不过与阴癸派短暂的和平亦告结束,双方均因南阳一役加深仇恨,势不两立。
其次是与云帅化敌为友,少了这个来去如风的劲敌,无论实质和精神上都要轻松得多。
经他们分析,云帅当然不再甘於为安隆和赵德言所利用。
最后就是因朱粲大军突击,打乱了李元吉的阵脚,使他没法像以前般组织大规模的搜索行动,还要迅速撤离险地,免为朱聚所乘。兼之从安隆处再得不到额外的情报,对追踪三人的行动,自是大有影响。
就是在这种形势下,寇仲三人乘机北上,当然不敢掉以轻心,虽说少了云帅和朱粲这些人马,却多出阴癸派和石之轩两个更令他们头痛害怕的大敌。
在向城购备衣物粮食等必需品后,他们便开始过城不入,专挑荒山野岭赶路的生涯。休息时三人埋首钻研武功。十多天后抵达洛阳南向的大城伊阙时,不但寇仲和徐子陵的修为大有精进,突利亦得益不浅,在伏鹰枪法和内家真气两者屡作突破,深深领受到以战养战的无穷妙用。
三人扮作往来各地的行脚商贩,在伊阙城投店休息,然后分头查探,好找得潜入洛阳的万全之策。
洛阳非比其他地方,乃龙蛇混杂之处,且是王世充的地盘,一个不小心,后果将相当不妙。
寇仲返回客店,徐子陵刚比他早一步回来,寇仲在椅子颓然坐下,像放弃一切似的意兴阑珊,默然无语。
徐子陵在他旁坐下,奇道:发生甚么事,为何像失去整个杨公宝藏的可怜样相。
寇仲摇首轻叹,缓缓道:我儿到李秀宁。
徐子陵愕然道.她竟到这里来吗?
寇仲道:她该是路经此地,她唉!她和情郎逛街购物,那模样不知多么开心快乐。我却在打生打死,还要为如何潜入洛阳惆怅失落。
李秀宁的情郎就是柴绍。寇仲见到他们卿卿我我的,当然触景伤情,悲苦自怜,可见寇仲仍未能对李秀宁忘情。
伊阙城乃王世充旗下的重要城市,紧扼直通洛阳的伊水,李秀宁能在此随意观光,可知李阀仍末与王世充撕破脸皮对看来干。
李秀宁从南方的竟陵来到此处,不用猜也知她下一站是东都洛阳,要与王世充作最后的谈判。如若王世充不肯投降,李阀的大唐便要和他以战争来决定天下谁属。
徐子陵道:这种事恕小弟有心无力,没法子帮上忙。
寇仲恼道:难道你不可以说些安慰我的说话,例如你已有了宋家姑娘,再不可三心两意;又如说并非你比不上柴绍,只因这小于既比你先走许多步,又是近水楼台诸如此类的话吗?
徐子陵苦笑起来,探手拍拍他的宽肩,道:说起自我安慰的本领,谁人及得上你寇少帅。我说的话只会是苦口良药,例如假设你对秀宁公主馀情末了,将来有机会破入关中,你该怎么面对她呢?所以你今后所有的作为。都应是唯恐她不恨你似的。
寇仲愕然道:你倒说得对。我既得不到她的芳心,令她恨我亦是没办法中的方法。不过出人头地是我从少立下的宏愿,倒不是因她而去争天下。但她却肯定是使我发奋的一个推动力。想想吧!当日在李小子的船上,那柴绍用怎样的一副嘴脸来招待我们。
当年的事,早在徐子陵记忆内褪色淡忘。更想不到对寇仲的伤害是如此深刻,致令他念念不忘。
徐子陵不知说甚么才好时,突利左手提著一□酒,右手拿看大袋新鲜的卤肉与馒头回来,登时驱走房内重如铅坠的沉郁气氛。
三人摆开几椅,大吃大喝,情绪转趋高涨。
寇仲道:陵少可知伊关的太守是谁?
徐子陵淡然道:若连这都不晓得,那有资格做探子。人情冷暖,小心别人不卖你的账。
寇仲胸有成竹道:不要这么悲观,杨公卿是一条好汉子,只要我痛陈利害,保证可打动他。
突利放下酒杯,瞧看寇仲为他添酒,奇道:你有甚么利害可向他痛陈的?
寇仲抓头道:这倒未有想清楚。但只要王世充不肯向李家屈服,我寇仲便大有利用价值。若直接向王世充讲和,大家都很难下台,透过杨公卿去穿针引线,则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