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微笑道:他们走了!
陈式失声道:什么?
徐子陵好整以暇的笑道:陈当家得听清楚我徐子陵说的每一句话,若非我徐子陵念在当家是雷九指的结拜兄弟,又曾帮过在下的忙,我们就只有凭武力解决一途。
陈式变色道:徐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子陵双目神芒大盛,盯着陈式道:陈当家是汉子的话,就该敢作敢认,不要浪费我的唇舌。更何况天策府的人随时来到,趁这机会我们先研究出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岂非胜过变成你想我死,我要你亡的敌人。
陈式愕然无语。
弘农帮说到底仍只是州郡的小帮会,就算有天策府在背后支持,但惹恼了像徐子陵、寇仲此等名慑天下的顶尖人物,仍是非常不智。
徐子陵来完硬的,又来软的,好让对方下台,压低声音道:我当然晓得陈当家是迫于无奈,怕开罪李家,异日唐军东来,要吃不完兜着走,所以纵使我知道陈当家暗助李世民,我们仍是谅解你的。不过一错不能再错,我和寇仲素来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有仇必报根本不是徐子陵的作风,但为达到目的,只好照说出来。
陈式像忽然衰老几年般,眼往下垂,颓然道:唉!叫我怎还有面目见九指?
兴昌隆的卜廷和田三堂亲来见我,陈说利害,我若只是一个人,还可有那么远逃那么,但片忍心让跟我的众兄弟家破人亡。
猛又抬头道:徐爷快走,他们恐怕已进城!
徐子陵倏然道:我若走掉,陈当家如何交差?放心吧!我能从关中来到这里,自然也能从这里到任何地方去。只希望陈当家能悬崖勒马,高抬贵手,放过占道他们,否则纵使我明白陈当家的为难处,寇仲亦不肯罢休。
同时暗怪自己和寇仲疏忽,定下弘农作会合的地点浑忘李世民可从兴昌隆追查他们和弘农帮的关系。
陈式断然道:徐爷能以德报怨,我陈式一定会有回报。徐爷请立即离开,我会应付天策府的人。
徐子陵忽然向他打个眼色,表示有敌人潜至,略提高声线道:既然同兴社的手足已离开,在下必须立即上路,赶往冠军与他们会合。
冠军在弘家之南,是朱粲的地头,李阀势力难达的地方,他们逃往该地,是合乎情理的。
陈式走惯江湖,知机道:徐爷远道来此,怎都要让陈式尽点地主之谊,吃过午饭方上路。我还可安排车马,保证徐爷可赶上贵属。
徐子陵长身而起道:事不宜迟,陈当家的好意心领啦!异日有机会,再来找当家喝酒欢聚。
暗中打出手势,着陈式找藉口离厅。
陈式也算脑筋转得快的人,立即道:徐爷请稍待片刻,我有点东西要麻烦你带给九指,这就去拿给徐爷。
说罢忧心忡忡的去了,虽说徐子陵名震天下,可是天策府有备而来,若徐子陵在这里有什么三长两短,寇仲不血弘农才怪。
徐子陵重新坐下,睢着陈式消失在门外,蓦地大喝道:陈式你竟敢出卖我!
窗六纷纷破碎,敌人潮水般涌进厅内。
王世充在皇宫与近臣议政的别院接见他,陪在左右的沿有王玄应、王玄恕两兄弟和宋蒙秋,加上郎奉,都是王世充最亲近的人。
宾主坐下后,寇仲劈头就道:大唐军终于出关哩!
王世充微一错愕,皱眉道:少帅可否说得清楚点。寇仲道:大唐军已把轻辎粮草运往关东,准备大举东侵。
王玄应带点不屑的道:少帅入关久矣,所以并不晓得关外形势的最新发展,唐军的动员,是因宋金刚借得突厥战马,在太原北并州边境结集兵马,随时南下直捣李家发迹的老巢太原。据闻李渊派李元吉出镇太原,当然须继续在物资上作出支援。
寇仲早猜到东突厥的爪牙会乘机发难,只没想过会是李元吉去应付,顿感李世民的手段莫测高深,大为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