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道:我要先问大王-句话,大王是否愿见拜紫亭被灭族?
铁弗由再呆上片刻,摇头道:那对我们靺鞨将会是非常严重的打击,令我们更难抵抗突厥人的扩张,只能看着颉利的脸色行事。
寇仲欣然道:这就成哩!坦白说,直到这刻,我们仍不知该如何处理五采石。拜紫亭与我们是敌非友,可是我们更不希望龙泉城的民众在突厥铁蹄下玉石俱焚,只好随机应变,看看有什么两全其美之法。
铁弗由双目神光大盛,凝注寇仲,缓缓道:两位和跋锋寒于赫连堡抗拒颉利金狼大军于统万城外,我还以为是因个人的荣耀,到现在始知两位确是真正的英雄好汉,舍己为人,铁弗由愿交上你们两位作朋友。
一拍胸膛道:那八万张羊皮就包在我铁弗由身上。
徐子陵道:大王是否须以赎金去换羊皮。
寇仲接着道:是呼延金还是马吉?
铁弗由略作犹豫,眼珠一转道:我跟呼延金和马吉都没有交情,只是通过契丹的阿保甲去交涉,一切按规矩办事。
两人江湖经验何等丰富、只一看他眉头眼额就知他是在说谎,什么交了你们两位朋友全是使手段攀交情,其中没有半点诚意。
寇仲和徐子陵在中土固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在塞外又有突利和别勒古纳台兄弟两大势力作靠山,本身更是顶尖儿的高手,既收拾不下他们自然要改为笼络。
寇仲不再迫他,其至不追问他为何与深末桓和阿保甲结成联盟来伏击他们,免他砌辞搪塞,道:大王不须再插手此事,因为我们绝不依大草原贼脏交易的规矩去办,劫去羊皮者不但要把货呕出来,还要杀人偿命。
两人告辞离开,回到人头涌涌的朱雀大街。
只看看眼前的情况,立即明白突利为何不容拜紫亭立国成功,更明白拜紫亭因何冒险立国。
龙泉本身得天独厚,气候宜人,水土优越,只要立国成功,会营造出一个非常吸引人的气氛环境,令各地想发财的人纷纷到这里开业和从事交易,在这种情况下渤海国无论人口、收入和国力将不断递增,成为东北-股最大的势力。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若我没有猜错,铁弗由大有可能晓得深末桓夫妻躲在什么地方。
徐子陵点头同意,道:韩朝安、呼延金和深末桓乃大草原三股最有实力的马贼,所谓兔死狐悲,何况大家是同路人,你说他们会否互相包庇?
寇仲道:这个可能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龙泉有多少地方?若没有人包庇深末桓,他怎敢逃到这里来。我早先猜的拜紫亭,现在想想韩朗安亦非没有可能。
徐子陵道:到哩!
一座接一座的外宾馆,林立两旁,均是高墙院落,每座占地宽广,足可容纳百人以上的使节团。
所有外宾馆均中门大开,人出入入,非常热闹。
两人一座座的找过去,忽然眼角白影一闪,他们惊觉地望去,赫然见到美丽的小师姨傅君嫱和高丽王御前首席教座金正宗从左方的外宾馆走出来,双方碰个正着。
傅君嫱今趟没有以帽子掩盖玉容,见到两人立即杏目圆瞪,娇斥道:停下来!
两人对视苦笑,无奈停步。
金正宗打量徐子陵,沉声道:是否徐兄?
徐子陵微笑道:正是小弟。
转向傅君嫱道:小师姨你好!
傅君嫱猛一跺足,娇嗔道:还要叫这叫那,谁是你的师姨,大师姊没有你这两个忘情负义的畜生儿子。
寇仲心忖白己正因不是忘情负义的人,才会开罪你这个娘的小师妹。笑道:小师姨怎么不认我们也好,不过俗语有云一日为娘,终生为娘,长幼有序,我们心中口上都要恭称你作小师姨。
傅君嫱显是拿他没法,气得俏脸煞白,更心知肚明凭她和金正宗没法收拾两人,跺足气道:现在本姑娘没时间和你们瞎缠,迟些跟你们算账。
金正宗笑道:有机会定要向少帅再请教高明。
傅君嫱娇哼一声,拂袖去了,金正宗忙追在她身后。
瞧着两人没进衔中的人流去,寇仲苦笑道:误会原来只会加深,不会消减。只希望师公不会如她所说的亲到中原来,否则我们将要吃不完兜着走。我情愿对上毕玄的赤炎,亦不愿招架师公的奕剑术。
徐子陵大有同感,对着毕玄尚可拼命一搏,对娘的师傅难道以死相拼吗?
两人待要离开,一把熟悉亲切的声音从宾馆传来,叫道:原来真的是你们!
两人愕然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