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同意道:我们之所以一再吃亏,正因我们是正常的人,他是疯子。
寇仲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风声骤响,一人从下方横巷翻上瓦面来,三人大吃一惊,看清楚竟是霸王杜兴,都不知该继续紧张还是放心。
杜兴喝道:他熊,想要命就跟我来!
寇仲向两人打个且跟去看看的眼色,领头追在杜兴背后,随之而去。
杜兴把他著名的长柄霸王斧解下放在桌面,向三人苦恼的笑道:这把鬼东西又笨又重,我请人打造时只懂叫他落足料子,结果重达一百零八斤,背在背上不知多么不便,平时还可着儿郎们做脚夫,像现在这情况只好自已当苦力,早知当初拣轻些的东西来练。
三人虽视他为敌,亦不由为之莞尔。
这是杜兴在皇宫对面里坊内的另一巢穴,可见这位在山海关称霸的黑道龙头,在龙泉已生根。
砰!
杜兴一掌拍在桌上,口沫横飞的道:他熊,伏难陀竟给少帅宰掉,恐怕发生此事前整个大草原没人会想到。现在小龙泉和老拜的大批补给全落在你们手上,老拜是大势已去,再难成事。
寇仲道:我们也有人和马匹在他手上,杜霸王有甚么好提议?
杜兴胸有成竹的微笑道:只要你们向拜紫亭说出大祚荣三字真咒,保证拜紫亭要乖乖屈服。
跋锋寒皱眉道:大祚荣是其么东西?
杜兴哈哈笑道:他熊!大祚荣是甚么东西?大祚荣并非东西,而是拜紫亭足五岁的爱子,他粟末族长的继承人,是拜紫亭的心肝命蒂,是拜紫亭最宠爱的妃子为他生的,且其爱妃因产子而死,令拜紫亭更视大祚荣如珠如宝。刻下大祚荣给安顿到卧龙别院,由他的心腹武士保护,纵使龙泉失陷,大祚荣亦可安全离开,将来为拜紫亭报仇。而这才是拜紫亭的要害,只要让拜紫亭生出儿子再不安全的危机感,三位大哥可把老拜玩弄于股掌之上。
寇仲动容道:我立即去找拜紫亭。
杜兴得意笑道:少帅稍安毋躁,我已使人传书老拜,封函上只写卧龙别院大祚荣少帅敬奉寥寥数字,足可制得老拜不敢轻举妄动,就当是我杜兴送各位的一份小礼。
三人听得脸脸相觑,杜兴为何忽然变得这么合作帮忙?
徐子陵不解道:这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杜兴冷哼道:兄弟可以成仇敌,仇敌自亦可变为朋友兄弟,出来江湖混当然要看形势变化。勿要怪我坦白言来,他,你们大小姐以后想做关外线的生意,仍要看我杜兴的脸色,荆抗算是老几,若非高开道看着他,老子早把他煎皮拆骨。告诉我,大小姐是否打算做完这笔羊皮生意后就金盘洗手,躲在家中带孩子?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我开始有点欢喜你哩!因为你的确很有趣。
杜兴拍胸道:这是你们挣回来的,人总有不同的一面,对朋友我杜兴两胁插刀甘之如饴;对敌人我比任何人更狠辣无情。非如此如何生存?不过我不来和你计较,你也勿要和我计较,是敌是友全由你们决定。
寇仲苦笑道:我们可否先弄清楚些事情?
杜兴道:这个当然,不如此老子反会怀疑你们没有做兄弟的诚意。
寇仲道:你为何在与我们和可达志说话后,立即去告知许开山此事。
杜兴微一错愕,骂道:你熊,竟敢找人跟我。他娘的!我爱做甚么是我的事,许开山敢骗我,我当然要当面去操他十八代的祖宗。他,分明是大明尊教的妖孽,却推个一乾二净,以后许开山再不是我的兄弟!你们听清楚了吗?许开山再不我霸王杜兴的兄弟,就算他给人五分尸,也不关我的屁事。
说时额上青筋暴现,铜铃大眼似像喷出火焰,神情激动,使人感到他的恨火发自真心,非是装出来的。
寇仲等呆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杜兴急喘几口气,平复少许时叹道:你们来龙泉只是几天的事,当然不能在短时间内弄清楚真正的情况,但我却是参与者之一,知道很多你们不晓得的事。
三人开始感到杜兴确有和解的诚意,关键处仍是个人的利益,因为正如他所说的拜紫亭大势已去,杜兴必须为自己作打算。
跋锋寒讶道:你不是半个突厥人吗?为何会助拜紫亭跟颉利、突利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