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离开后,徐子陵到卧房找侯希白,只见侯希白呆坐床沿,却芳踪杳然。
徐子陵在侯希白旁坐下,关切的问道:希白……
侯希白递来一张信笺,苦笑道:我进来时她巳离开,留下这该是给你的便条。
徐子陵接过一看,只见笺上有一行清丽逸的留言,写着:爱你恨你,一生一世。
八个字。上款是子陵,下款竟是她淡淡的印。
侯希白凑过来看道:香艳的留言,该是她因圣法大成,心情特别,一时下真情流露,否则只会写爱你两字。
徐子陵皱眉道:哪里来的信笺?
侯希白道:她往对面小弟的小书斋来个不问自取,真奇怪,我一直在留意她,却听不到任何声息。
徐子陵倒抽一口凉气,点头道。你猜得不错,我也一直留意她的动静,竟没有丝毫的感应。唉!真狡猾,我竟被她利用了!
侯希白叹道:此事祸福难料,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子,因为石师一天收拾不下她,可能会暂缓收拾我。
徐子陵瞧他好半晌,不解道:为何侯兄今早对令师忽然变得如此消极被动?
侯希白回复脱自然,微笑道:子陵是指我刚才对李靖说的一番话,哈!李靖既不信任我,我侯希白为何要对他说真话。
徐子陵笑道:原来如此,你的不死印法究竟练出甚么成绩来?
侯希白摇头道:愈练愈糊涂,愈没有信心。不死印法与花间派的心法截然不同,讲的是损人利己,不大适合我的性格。
徐子陵道:穷则变,变则通。照我的经验,练功的过程是以波浪的形式进行,时登波顶,时沉浪底,当你置身低谷,大有可能是攀上另一高峰的先兆。
侯希白同意道:你的话很有道理,不如我将不死印法的口诀念一遍给你听,说不定你可找到破不死印的方法。
徐子陵愕然道:这岂非等若你亲自助我对付令师?
侯希白毫不在乎的耸肩道:有甚么问题,他要杀我,难道我坐着等死?
两人眼神交触,旋则同时笑起来,沉重的气氛尽去。
徐子陵笑着道:研究不死印法一事暂缓进行,我们可否假设因小弟的关系,令师暂时不会来对付你呢?
侯希白点头道:理应如此,昨晚我故意给石师机会,他则全无动静。
徐子陵沉吟道:但若他以为我离开长安,岂非糟糕。
侯希白道:不用担心,石师昨晚因初来甫到,不明白我现今的情况,但只要他见过杨虚彦,当从他处晓得我正替李渊写百美图,杀我会打草惊蛇,影响他统一魔门的大计。所以我说藉你练成圣法祸福难,就是这个意思。今天你有甚么事要办?
徐子陵淡淡道:这几天我会很忙,要到押店听课,不但要学习押店的经营手法,还耍练一口带平遥口音的话。
说罢站起来,一手搭着侯希白的肩头,微笑道:好好睡一觉吧!今晚回来找你吃饭和研究不死印法,希望不要听你念到一半时我己吐血受伤便谢天谢地。
侯希白往床上倒下去,踢掉靴子,笑道:这是美人儿睡过的床,小弟大有可能作一个既甜蜜又可怖、爱恨交缠的梦,哈!
徐子陵离开北里的荣达大押,刚是华灯初上的时刻,著名青楼赌馆所在的北里主街车水马龙,非常热闹。
他现在是腊黄脸的雍秦再加一副假胡髯,即使是寇仲亦要多看两眼才能看破他是徐子陵,其他人更不用说。
荣达大押的陈甫本身是个可信任的人,再得李靖亲身向他打过招呼,让他晓得此事有天策府全力在背后支持,更是衷诚合作,令徐子陵少担一份心事。
由于胡小仙的启发,他想出一个妙想天开的方法,就是使他扮的司徒福荣成为池生春的情敌,把主动操控在手内,而非被动的待池生春来上钩。问题是如何能把司徒福荣变成一个对池生春有威胁的提亲者,如果大仙胡佛让他碰得一鼻子灰,只会是一个笑话。兼且此事必会开罪李元吉和尹祖文,只有钱而欠缺背景的司徒福荣如何在不令人生疑下竞逐胡小仙?凡此均是必须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