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徐子陵带球前进,直趋泽喜拿。
寇仲与他心意相通,切中而去,好今泽喜拿孤掌难呜,不知应拦截那一个才好。
别人以为他们太行双杰精擅打马球的阵法,只他们两个心知肚明是把过往大小战的联手经验搬到球场上应用发挥。
泽喜拿倏地策马窜前,鞠马杖幻出多重杖影,虚虚实实,颇有出神入化的精妙。
徐子陵心神晋入井中月的境界,坦白说,泽喜拿的棍法确是高明,不过比之石之轩的不死幻仍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故那能把他难倒,再施一记虚招,骗得泽喜拿的球杖稍往左偏,他立刻球棍轻移,就那么轻易地穿过对方似把地面封得密不溅水的仗影,把球儿送到寇仲前方。
寇仲不敢卖弄,因克萨此时离他左侧不到两个马位,老老实实的一杖推去,马球噗的一声乖乖钻入东门洞网。
鼓声通天,万岁之声不绝,再没有人介意入球的是蔡元勇而非大唐皇帝李渊。
李渊更不介意,在马上顾盼自豪,就像自己人球般兴高采烈。他换人入场原是兵行险着,就像战场上临时换将,现在事实证明他圣算无误,既可向被换的李神通和李南天交待,更可在众人前大有光采。
李元吉策马过来迎接两人凯旋而归。
战况至此更趋紧凑,唐室再非陷于被动捱打之局。
三通鼓响,下局第一盘结束。
波斯方决心取得此盘最后一筹,胜此一盘,仍保持领先四筹的压倒性优势。
开球后,波斯方改采全攻型的战术,泽喜靠接球后推过半场,在寇仲和徐子陵拦截前支球哈没美,这主攻将和梅内依、克萨三人大演马球戏法,纵骑穿插驰骋,马球变得神出鬼没似的左传右送,忽前忽后,在寇仲和徐子陵未及回救,李渊和李元吉更未有触球机会时,送球入网,胜得游刃有余,不费吹灰之力。
寇仲和徐子陵输得心中不服,却又不能不服,无奈之极。
下局首盘结束,有一刻钟的休息。
两人随李渊和李元吉来到场边,李渊脸色凝重,挥开要递茶送巾伺候他的太监,皱眉道:现在只余六筹,我们能全取六筹,始可得胜,失一筹则是和局,你们有什么好提议。
李元吉显然失去信心,但因寇徐表现出色,故态度友善的道:元勇、文通可放胆说出心中想法。
寇仲坦然道:皇上的变阵刚才显出奇效,故可不用再变,但为应付对方攻势,在敌人得球时,小人两个必须回守应付,采取一个钉一个的策略,文通负责泽喜拿,小人负责哈没美。
李渊道: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简单易行,元吉你看着梅内依,由朕看克萨,就这么决定。
此时韦公公来到李渊旁,似要说话。
寇仲和徐子陵知机的离开,把马儿交给程莫的手下,到一边喝太监送来的茶水。
寇仲肩头碰上徐子陵肩头,低声道:点子来哩!
李密离开座位,朝李渊走去。
徐子陵心中一震,朝沈落雁所在瞧去,果然她露出注意神色,目光落在李密身上,不由心叫不好。她肯定猜到李密落入奸人的算计,私下向李渊提出请求,在这情况下,她会设法离宫往找李密,那就正中敌人的圈套。
他同时功聚双耳,李密就在场边向李渊请安问好,然后道:臣自归顺大唐以来,不断接受皇上的赏赐,深受皇上的宠爱,可是臣下坐享荣宠,没有半点回报,实心里不安。现在秦王用兵洛阳,而臣下旧部大多在山东一带割据自立,只要皇上恩准,臣下可出关招降他们,否则若让寇仲透过翟娇把他们招揽过去,会对我大唐统一之业非常不利。
李渊沉声道:卿家所言不无道理,不知卿家有多大把握,可招降多少人?
徐子陵现在更肯定李渊有杀李密之意,因李密既有杀翟让的前科,可知他是惯好谋反叛主的人,根本不能信赖,在一般情况下李渊怎肯放虎归山,他肯这么附和李密,必有后着。
李密恭敬的进言道:臣下旧部中以占据罗井的张善相势力最大,手下兵员有过万之众,臣下有十成把握可说服他,只要他肯归降,其他人必望风景从。
李渊道:卿家准备何时动身?
李密大喜道:若得皇上赐准,臣下想立即动程。
李渊沉吟半晌,道:就依你所言,朕立即派人通知关防。
徐子陵心神俱震,现在球赛尚未结束,他们更不知何时方能离宫,若沈落雁此时开溜,他们该怎办才好?而直至此刻,他仍摸不清楚敌人对付沈落雁的手段和圈套。
寇仲接到徐子陵送来恰到好处的球儿,控球滚地前进,以毫厘之差盘过哈没美,徐子陵则以向对方偷师学来的战术,纵骑左冲右突,扰敌惑敌诈敌,牵制着其他三人,更不住和寇仲穿插分合,如蝴蝶戏舞花间,每趟均令人以为寇仲会把球转交给他,最后马球仍在寇仲杖下迅速迫近敌门。瞧得看台的人和守在四方的禁卫采声轰天,如潮水般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