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寇仲才道:你石师的行事任我们想破脑袋亦想不出头绪来。正事要紧,快把假画拿来。
侯希白又惊又喜道:离天亮只有个许时辰,够时间吗?
寇仲笑道:这是千载一时的良机,李渊抽调大内禁卫去对付李密,韦公公、尤楚红和独孤凤均不在皇定内,所以李渊必把留下的人手集中保护自己的寝宫和嫔妃的宫苑,贡品堂肯定守卫松弛,我们选在李渊最意想不到的一刻入宫来个偷龙转凤,保证会成功。
还不快拿假货,我们有很多时间吗?
徐子陵独自潜回司徒府,借大的房舍冷清清的,在微茫的晨光下,有种说不出人去楼空的荒寒冷落。
想起刚才偷进唐宫的情境,禁不住为侯希白得到真本如痴如醉的狂喜欣悦。李渊手上的画是偷回来的,失去是活该,何况他可能永不晓得手上拥有的会是摹本,徐子陵绝不会因他是大唐的皇帝而认为他有特别的拥有权。
今趟三人是驾轻就熟,兼且正如寇仲所料,禁卫集中到皇帝妃嫔居住的寝宫,他们从秘道来,从秘道离开,利用贡品堂的天窗潜进去偷宝,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任务。
绾绾的声音传入耳内,道:人家在你的房间哩!
徐子陵放下推寇仲房门的手,心中泛起奇怪的滋味,移往邻房,推门入内。
绾绾静静坐在一角,美目深注的瞧着他。
徐子陵到她旁坐下,道:我们决定今晚动手。
绾绾露出早知道哩的神情,淡然道:寇仲为何不和你在一起?
徐子陵道:他在为今晚的行动奔走安排。
绾绾讶道:有什么要安排的,是否直到此刻仍要瞒我?我会怀疑你们合作的诚意。
徐子陵洒然耸肩道:我并没有蓄意隐瞒,只因时机未至,告诉你没有意思。
绾绾轻轻声道:我晓得寇仲不信任我,徐子陵又如何呢?我想听你心内的想法。
徐子陵迎上她的目光,微笑道:我认为你不会在这情况下出卖我们。不过当有一天你成为阴癸派新一代的主事者,情况将截然不同。因为你不得不为本派的利益着想。
绾绾缓缓摇头,满怀感触的道:我永不会成为阴癸派之主,我已失去那种兴趣。
圣门两派六道各怀鬼胎,只会坏事而不能成事。我再不想花时间陷往派内无谓由斗争去,不想在这方面浪费时间。
徐子陵愕然道:那你为何那么积极对付石之轩,何不找个地方躲起来,过些安乐优悠的日子?
绾绾平静的道:师尊的梦想,我会尽心尽力去完成。我的好胜心不会比你的兄弟小,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圣门最出色的人不是石之轩,而是祝玉妍栽培出来的徒儿。
徐子陵讶道:我给弄糊涂了。你凭什么认为可凭个人之力,完成统一天下的梦想?
绾绾微笑道:或者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却不是现在。闲话休提,寇仲究竟怎样奔走安排?
徐子陵道:他去见欧阳希夷。
绾绾笑道:你们果然有点门道,见欧阳希夷有什么作用?
徐于陵道:只有通过欧阳希夷,我们才可动用李渊的力量,把石之轩迫得不能不赖在老巢,而我们则在石之轩唯一的逃路埋伏。当李渊迫得石之轩从秘道逃走,我们对他来个迎头痛击,在那特别的环境破他的不死之身。
绾绾精神大振,笑道:冤家啊!石之轩究竟躲在那一个狗洞呢?
寇仲回来时,徐子陵仍坐着发呆,思忖绾绾独立于圣门之外仍能颠覆天下的计策,结果仍是一无所得。
寇仲劈头问道:绾大美人呢?
徐子陵道:她听过今晚的计划后,决定无论成败也须立即离开长安,所以完去办妥某些事,例如把《天魔决》起出来随身携带着,这可是我的猜想。
寇仲点头道:虽不中不远矣,她该不会蠢得去寻师妹白清儿的晦气吧?
徐子陵淡淡道:她说要放弃阴癸派之主的宝座,你说她对白清儿还有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