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九指愈说愈气道:问他非去长安不可的原因,他却死不肯说。
寇仲移到三人对面坐下,上下打量阴显鹤好半晌,哈哈笑道:我猜到阴兄非到长安不可的原因哩!
阴显鹤立即老脸一红。
寇仲拍桌喝道:我真的猜中哩!
远在堂门处的跋锋寒叹道:阴兄中了寇仲的奸计啦。
雷九指和侯希白恍然而悟,寇仲第一句纯是唬哄阴显鹤,而因他脸红的反应,推测出真正的原因。
侯希白明白过来,哑然失笑道:有个这么好的理由,阴兄何不早说?还要令我和雷大哥烦足半晚。
雷九指向寇仲竖起拇指赞道:还是你行。因为纪倩要回长安去,所以阴兄忍不得两地相思之苦。
阴显鹤颓然道:我正是怕你们这样调笑我。
足音响起,小鹤儿像一头快乐的小鸟般直飞进来,经过跋锋寒时还向他扮个可爱的鬼脸,气喘喘的来到寇仲旁坐下,道:我要随寇大哥到长安去。
阴显鹤剧震色变道:你不准去!
小鹤儿立即双目通红,含泪瞧著阴显鹤道:玄恕公子要为父报仇,我怎可以不出力?不要小觑我,我很懂得如何打听情报的。
噗!
众人往大门瞧去,王玄恕泪流满脸的跪在内堂进口处,悲切道:少师请准玄恕随行往长安。
寇仲瞧瞧小鹤儿,又望望王玄恕,皱眉道:玄恕快起来!
王玄恕呜咽道:请少帅先答应玄恕。
寇仲抓头道:我忽然感到很不妥当,究竟是因何而起?
跋锋寒悠然走过来,道:少帅感到不妥当,是有道理的。今趟长安之战,其凶险处不下于千军万马对决沙场,只是把场地搬进城内去,同时包括巷战和攻打宫城的激战。打仗就有打仗的规矩,绝不能含糊,否则我们将输掉这场决定性的大战。
说到最后一句,在小鹤儿另一边坐下。
寇仲拍桌道:锋寒说话例不虚发,果是句句金石良言。
小鹤儿泪花滚动的往跋锋寒瞧去,问道:甚么是打仗的规矩?
跋锋寒淡淡道:首先是上令下行,我们有天下最擅攻的寇仲,最擅守的李世民,肯定可拟出最完美的攻防战略,可是若上有命令,而下面的人各有自己主张,甚么战略顿成徒然。所以一切行动及每个人的任务,均须由少帅分派,你可提出意见,却必须由少帅作最后决定,不得异议,否则如何能发挥我们最大的战力?
转向王玄恕喝道:玄恕公子还不起来?
王玄恕剧震一下,垂首起立,惭愧的道:玄恕知罪!
寇仲道:玄恕放心,我定会让你有出力的机会,但不必斤斤计较是否能亲自手刃杨文干或杨虚彦,整体的胜利才是最重要。否则我们纵能脱身或取得一时的胜利,天下仍势成南北或关中关外对峙的局面,百姓还不知要受多少苦痛!个人的恩怨在这种情况下理该放在次要的位置。
雷九指点头道:理该如此!
寇仲往阴显鹤瞧去,道:我们采取分批往长安的步骤,我、老跋和小侯先行,弄清楚形势,然后轮到阴兄和纪倩姑娘到长安,玄恕该是最后一批入城的人,小鹤儿须留在这里,乖乖的待我们控制整个长安后,再接你去与阴兄和玄恕聚首。
小鹤儿欲言又止,终不敢再有异议。
众人松一口气时,宋鲁来了。
寇仲知他有密事要和他商讨,遣走王玄恕和小鹤儿,恭请宋鲁坐下。
宋鲁沉声道:二哥已晓得此事。
众人同时心中暗震,宋智是宋阀第二把交椅的人物,更是宋家内主战派的代表,他的同意与否关系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