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锋寒讶道:你不用招呼她吗?
寇仲道:表妹要见的是表哥,关我娘的屁事。
看他神色,两人立知他定是因曾被董淑妮抢白,故大感没趣。更明白他先受到尚秀芳冷待,所以份外受不得另一旧情人的气。
徐子陵道:达志有什么话说?
寇仲叹道:能是什么好说话?他极度不满我们这么到长安来,力劝我们立即滚离长安,否则莫要怪他不念兄弟之情。在他心中,我们是在管他们和李家问的闲事。
跋锋寒双目寒芒烁闪爆亮,冷哼道:那他又是否想管我和华玄间的闲事?
寇仲颓然道:老跋你真明白他,他明言除非我们三人中有一人能胜过他的狂沙刀,否则你老哥休想碰毕玄。
跋锋寒不愁反笑道:这小子想得真周到,明知你两人不忍心杀他,所以硬是迫我出手,而我则投鼠忌器,怕因万一负伤而失去决战毕玄此千载一时的良机。
徐子陵皱眉道:可达志不像会玩这种心术的人,锋寒怕是对他有误解。
跋锋寒从容道:坦白告诉我,你们可有丝毫无损,于击杀可达志后全身而退的把握吗?
寇仲摇头道.这是绝对没有可能的,没有点牺牲?怎可能放倒他,一个不好!还反会被他宰掉。他熊,老跋你的分析很对,可达志已从兄弟变成敌人,且是最可怕的敌人,因为大家曾做过兄弟,深悉我们的为人行事,所以只凭几句话,便令我们三人均不能出手挑战毕玄。而最要命的,是毕玄的荣辱关乎到我们与塞外联军的胜负。
徐子陵生出危险的感觉,不但花萼楼外情势险恶,跋锋寒和寇仲亦令他感到危险,因为他清晰地捕捉到寇仲对可达志生出杀机。
寇仲朝徐子陵道:兄弟!成则为王、败则为寇,要争得最后的胜利,让大家可活着回去见最想见的人,必须舍刀之外,再无他物。为了天下,为了老跋,更为你为我,我再没有另外的选择,只好与可达志作个了断。
徐子陵苦笑道,我唯一的希望是可以有个较愉快的结局。
跋锋寒沉声道:我们明白子陵的感受,不过长安城内敌众我寡,落在下风的是我们,绝对不容作丝毫的退让。
徐子陵摇头道:可是我们终究是有血有肉的人,有些事不能不顾及其后果。
寇仲默思片刻,点头道:子陵是在为我好,因为纵使我能击杀可达志,事后必悔疚终生,虽能以种种借口为自己开脱,可是自家知自家事,日后会耿耿于怀。
跋锋寒皱眉道,这么说,可达志岂非成为我们的死结,今我们无法击败毕玄从而动摇塞外联军的团结和士气,举事时更倍添凶险变数?
寇仲道:老哥放心,我就和可达志来个以伤换伤,再比比看谁康复得快一点,那可达志不但无法阻止你向老毕的挑战,说不定还可令敌人误以为我重伤末愈下,提早发动,一举两得。哈!这叫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跋锋寒一呆道:这确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最佳的策略,更兼顾到我们与可达志的情义,不过天下间惟有寇仲和徐子陵有资格这样做,因为别的人均不懂长生诀。
寇仲道:所以挑战可小子的时间要拿捏准确,必须于我们部署完成后才进行。
徐子陵心中欣慰,因再感觉不到寇仲和跋锋寒对可达志的杀机。否则一念之差,日后势将追悔莫及。即使以后情况的发展,仍不能避开要与可达志分出生死的局面,可是至少他们曾努力过。
寇仲渐从尚秀芳和董淑妮接踵而至的打击回复过来,思索道:那妮子来找玄恕是否杨虚彦指使的呢?
跋锋寒摇头道:瓜田李下,事避嫌疑,董淑妮是李渊私宠,那到杨虚彦要见便见,指示她做这干那的?
寇仲拍额道:是我糊涂,这么说董美人该仍末忘记自己的出身,所以不但普与杨小子因王世充遇难大吵一场,还肯接待玲珑娇。只看她欢喜便可来见表哥,当知李渊对她非常宠纵。
徐子陵道:待会我们可从玄恕处晓得她的情况。
寇仲待要答话,手下来报道:少帅在上,秀芳大家求见少帅,属下已安排她到花萼北院的赏湖厅,请少帅赐示。
寇仲立即变成呆头鸟,好一会长长叮出一口气,弹起来道:我立即去见她。
瞧着他随手下远去的背影,徐子陵叹道:情关难过,我们的寇仲少帅不但要面对最凶险艰困的局势,还要应付使人肝肠欲断的男女之情,希望他可撑得住。
跋锋寒双目射出黯然的神色,苦笑道:情关难过,谁能幸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