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的把刚刚把这块多出来的蛋糕分给几个孩子的想抛到九霄云外。
林川柏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收回视线,替他说了一句旁白:真香!
他看样子喜欢,但是一般情况下他吃不到,不像他,想吃就能吃,他媳妇会做,想到这里他脑海里突然想冒出了一个想法。
之前他说想吃鱼,家里没有鱼,市面上也很少鱼,然后他吃到了南方的鱼,那现在他要是提出想要吃板板栗糕,葡萄蛋糕,他能吃到吗?
他的视线放在小安的身上,她是不还有他不了解的人脉路子?还是说……是别的。
白石县,温如真和俞向晏收到了俞向安寄来的信件,俞向安给大家都写了信,分开写的。
俞青山那里寄了一封,外婆家一封,爷爷家一封,还有俞向晏一封。
还顺带着把过年的年礼也寄过来了,是在那边相对普遍的羊肉干。
闲着没事可以嚼一嚼,也可以做菜,随个人心意。
在别人的信上,俞向安正常的闲话家常,在俞向晏这封信礼,夹杂着温言君的现状。
这是他们收到的第二封信啦,温如真收到这封信,抱着俞向晏大哭了一场,她哽咽着,“多亏了小安,多亏了小安,我会一辈子记着她的这份情。”
如果不是她,她和爸就真的天人永隔,再也没有相见的时候了,现在他挺过来了,他们还有希望能再见一面。
俞向安拍了拍她的背,她很瘦,瘦的让人有些心疼,他们家现在吃的不差了,但是她还是没有长肉,他知道,她心里沉甸甸的压了很多事,
现在,这些事,总算能让她喘口气了。
“等孩子大一些,我们去找小安,顺便,也去看看孩子外公。”
他们的小女儿现在还在吃奶,这么小,是没办法放心出远门的,等大一点,大一点,他们就过去,理由现成的。
“等到了途中,我们提前下车,就说记错地址了,去看看他。”
温如真深深地凝视着俞向晏,伸出手,摸着他的脸:“谢谢你,跟我在一起,辛苦你了。”
俞向晏一个人承担起了顾家的责任,她在家里带孩子,弟弟到现在也不愿意结婚,他是正式工人,每个月有工资,他得来的那些钱,一部分存起来,另外一部分就花了在他外甥身上,可以补贴一点。
但是,如果他娶的是别人,不会这么辛苦。
俞向晏爽朗一笑:“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不觉得辛苦。”
他是心甘情愿的。
“小安的手艺不好,你帮她做两身衣服吧。”
她要是什么都不做,心里会一直压着这件事情,不如帮妹妹做两身衣服。
俞顺稳和阮晨曦也在说起俞向安。
阮晨曦现在是小学的临时老师,没有编制,不过在平时她不用下地了,给孩子们上课总比下地轻松,不过在农忙的时候她还是要下地的,但是这比起其他知青,她的日子已经很不错了。
原本她也是没有机会的,但是村里的日子越来越好,愿意送孩子念书的人就越来越多,往上一直供很多人觉得压力大,但是小学是没问题的,大家的兜里有钱了,谁都不乐意自己的孩子做个睁眼瞎。
学会认字和算数以后在村里有不少工作就可以上手了,比如说做记分员,比如说在砖坊、造纸厂里面做统计员,路广了很多,读书也就有用了。
现在的红星大队在附近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家想要嫁进来,本村的姑娘也不乐意嫁出去了,想要内部消化。
为什么要嫁出去。
嫁出去辛辛苦苦下地一年,一大家子挣的工分几十块,现在的红星大队呢。
造纸厂的收益大头上交,剩余的就是他们村的了,这是用的他们村的土地,用的他们村的材料。
砖坊则是完全的村集体产业,收益全都内部消化。
去年过年,家里壮劳力多又勤快的,分到了几百块!
这是什么概念?
这是他们之前收入的十倍!
哪里还愿意去别的村继续苦巴巴的挣那么几分。
现在不仅仅是男孩子,女孩子都愿意送她们去上几年学了,除此之外,他们这里除了家里壮劳力不够,实在是挣工分困难的,大部分人都住上了一部分砖瓦建造的房子,他们不用花钱,只要用工分,就能兑换,只要再给几年的功夫,迟早能全部变成砖瓦的。
这些变化俞顺稳都看在眼里,现在他们村已经在计划着修路了,把他们村出口的路修一修,这样运砖出去能更方便一些。
“大队长,你也看到这试卷了,她是个好孩子,学习成绩也好,这样放弃回去带弟弟妹妹实在太可惜了。”
阮晨曦是真的为这个孩子觉得不值。
所以她跑来大队长这边,为她继续争取。
“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不是假的,像小安,她要是没有学习,没有上学,她也不能去到秦城还能继续上报纸,这孩子我敢说,继续保持下去,考上高中绝对没问题。”
俞顺稳敲了敲桌子,“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去跟她爸妈谈谈。”
他也知道知识的重要性。
不谈小安,就说他们村的知青温毅真。
改良了纸,给自己拿到正式工人不说,因着他提出来的一些建议,现在他们村造出来纸卖的更远了,挣回来了不少钱,他现在去公社,那些领导看见他就满脸是笑。
也就是他的孩子都大了,不然都恨不得让他们回学校重新上课,儿女是不行了,孙子孙女他是打定了主意,不管哪一个,能读,他说什么都会供下去。
别人家的孩子有这天分,浪费了是可惜了,就算是女儿,那又怎么样。
他们村能有今天,说到底,也是托了小安的福,小安也是个女儿啊。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阮晨曦离开了,俞顺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远远地瞧见了俞满屋的影子,快速的朝着阮老师的方向去了,俞顺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都成为他们大队里显著的一景了,堂侄子追了好几年都没追上,他都不知道该不该劝他放弃了。
不过也有可能他劝了
他也不会听。
年轻人那一腔热火,不是轻易就会熄灭的。
要过年了,俞向居问俞青山,“爸爸,是不是五姐她不回来了?我看很多人过年都回家的,年初二也不回来了吗?”
他收到了五姐寄给他的衣服,他很高兴,但是他想见她。
俞青山点头,“今年不回来了,没有那么多时间,太远了,你姐姐她现在工作不久,不能老是请假,这样对她的工作不好。”
俞向居没说话,好一会儿才闷闷不乐道,“那我要跟她通信,我要给她写信。”
俞青山:“好,你写,你现在常用的字都会写了吗,不会的你问我,或者是查字典,你写好了,我一起寄过去。”
听到这话,俞向居的表情才亮了。
兄弟姐妹中俞向居和俞向安的年龄差最近,从来没有分开那么远,就是当初她嫁人了,他时不时的过去也方便的很,但是现在不行了。
他们正说着话,姚翠芬怒火冲冲的过来了。
俞青山迎过去,“妈,这是怎么了?”
姚翠芬的嗓门拔高:“这是怎么了?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了,我之前都不知道,赵巧娘她做了什么,是不是之前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把家里的东西搬到那边去了,你不知道,刚刚我去买东西,路上遇到了周家的那孩子,他正跟一圈孩子炫耀牛扎糖,这牛扎糖就是小安寄回来的,我们这里都没有得卖,上面有花生、葡萄干、松子,放了那么多好东西,你说这东西是怎么跑到周家那孩子那里去的。”
“她自己赚的钱想补贴多少都没问题,但她现在是哪来的这么大脸,把小安寄回来的东西拿去给她外孙??她也不怕他吃了噎着了!”
“她是不是瞧着小安不在家,就觉得没什么了,我跟你说,这没门!她他这是当我们死了?这事你可得拿个主意,你也得好好检查一下,家里还有多少东西是被她悄无声息搬去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