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心中叫苦,硬着头皮道:“好象是皇上与鬼王在建都上有分歧之见吧!”朱元璋点头道:“这只是第一桩朕不听他提议的事,岂知只此一项,竟若长堤破开了缺口,连串的争执便由此而起。”嘴角牵出一抹苦笑道:“这也应怪朕当时迷上了铁冠道人看风水的本领,不但选了金陵为都,还让这空负盛名的人为我卜定地基,不顾若无兄的反对,调集了几十万民工,耗费了大量土石,照铁冠的指示把燕雀湖填平,在其上建设这些宫殿楼台,忘记了这些工程是如何劳民伤财。”
韩柏听着这天下至尊破天荒第一次承认自己的错误,好感大生,暗忖难道经梦瑶昨夜“教训”他后,这老小子竟转起死性来吗?
朱元璋喟言道:“当时在朕一力坚持下,特别在地基下打进了密集的木柱,墙基全部铺上巨石,又构了良好的下水道,以防止地基下沈,当时若无兄已指出所有这些工事最后均徒劳无功,可是朕却一意孤行。唉……”
韩柏一呆道:“皇宫现在是否有什么不妥呢?”
朱元璋苦笑道:“是大大的不妥,宫殿建成后,地基就开始下沉,到现在情况日趋严重,整个宫城前昂后洼,形势不称。唉!朕自见了你这小子后,看着你享尽人间艳福,愈发相信兴废有定,尤其与梦瑶一见后,更感精力非比从前,只望改组军政后,天下会出现一段长治久安的大一统局面,那便无负静庵之托了。”
韩柏心中感动,热血上涌,不理这是否只是朱元璋笼络和收买他作的虚假之言,拍胸道:“只要我韩柏有一口气在,定会助皇上完成心愿。”朱元璋深深看了他一眼后,沉吟片晌,奇峰突出地道:“你说朕应否除掉燕王?”
韩柏一震道:“什么?”朱元璋双目射出冷酷的光芒,缓缓道:“现在形势明显,就算我平走了蓝玉和胡惟庸,燕王始终是另一个祸乱的根源,朕怎忍心看着万民再受战乱之苦?”
韩柏给他弄得胡涂起来,嗫嚅道:“皇上不是已要小子转告他,若他乖乖的在皇上有生之年不谋反,便不会制他的权力。”
朱元璋哑然失笑道:“争霸天下,只有两种人,就是成功者和失败者,而争霸的目标,就是要成为那唯一的胜利者,什么手段都可以用上,最重要是那手段能否使你成功,此所谓兵不厌诈。数十年来,就是基于这信念,朕才得坐到了这位置上,明白了吗?”韩柏道:“皇上不是说过燕王是你不忍心对他无情的九个人之一吗?”
朱元璋不悦道:“竟敢算起朕的账吗?”韩柏愈来愈弄不清楚朱元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更难猜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叹道:“小子不敢!只是有点胡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