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没有办法确定。

简直太糟糕了，没有比这个更加糟糕了不是吗？甚至显得这一刻的自己也糟糕透顶。

突然，蓝波的声音打断了沢田纲吉的思考。

“那个被关起来的红毛，是当初抓我想要威胁阿纲你的什么特家族的人。”

低落的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攥着衣角的指尖因为用力变为了白色，蓝波用模糊的双眼看向急救室的门口，把前因后果与战斗情况全部都说了一遍之后，声音里带着愤怒与惊恐。

“他竟然混进了彭格列总部，甚至还是这么长时间！”

能被他听到阿纲称赞过的人，绝对不是段时间了，怕不是在去年被云雀灭了之后不久就开始计划进入彭格列报酬了。

“是特拉安斯特家族吗？”

根据蓝波的描述，沢田纲吉很快就想起了那个因为绑架被云雀恭弥给打穿的小型家族，他侧头又看了眼急救室红色的灯光，心里的自责与愧疚就像是此刻那刺目的灯光，显眼而又明亮。

甚至像烙铁一般，红到发烫。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甚至对方不应该受到这样的伤害。

这里本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不是他识人不清，如果不是他非要邀请对方来到这里，那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阿纲……”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身侧响起，衣服的袖子也被轻轻拉住，沢田纲吉低头，看见的是依旧低头看不清神色的蓝波。

“蓝波……”

沢田纲吉蹲下身，抬起手摸着蓝波的头，安慰对方。

“蓝波已经做的很好了，你打败了敌人，救出了自己和阿希。”

“根本没有……根本不是我……第二次了……已经是第二次了……”

有透明的水珠从眼中滴落，只是瞬间便落在他还攥着衣角的左手上，下一秒又随之滑落到衣角

他哽咽着，第一次发现说话是如此的困难，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喉咙，甚至带着难以言明的酸涩。

以至于就连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每次都要阿希帮我才行，我果然很逊啊……保护什么的……我果然都是再说大话吧？”

他恍惚的抬起头，满是泪水与自责的眼睛就这么暴露在沢田纲吉眼中。

“从以前就是了，我一直都知道的……这样的我……这样的我……”

“听我说蓝波！”

一口打断了蓝波的自我厌弃的话，沢田纲吉按住对方的肩膀，神色严肃。

“你已经进步了！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根本没有……”

丝毫没有认同的样子，蓝波摇着头，声音里满是茫然。

“我还是太弱了，如果我能再强一点的话……”

“和原本的你相比，蓝波你已经非常进步了，这次的事情是一个谁都没想到的意外，蓝波你仔细想想，如果现在的你面对一开始绑架你的那些人，你会怎么样？”

沉默许久，蓝波才哑着声音回答。

“……把他们打跑。”

“是的，所以你已经进步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你的辛苦并没有白费，都是因为你的进步，所以这次才能脱险。”

再次打断对方的话语，沢田纲吉柔下神情，眼中带着哀默。

“而且要说错误，那也都是我的错。”

他直接把错误揽在了自己身上，脸上浮现出苦涩。

“都是因为我没有及时发现，都是因为我识人不清，都是因为我的错误。”

如果不是因为他，两个孩子又怎么会遭遇这样的危险呢？

蓝波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而阿希也更是，她甚至可以说是做的更好，所以一切的错误都是他沢田纲吉。

——是让他们陷入绝境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