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惠晖的声音终于响起道:可以放他们走了!真奇怪!章该是燕飞入城的唯一机会,难道他真的走了吗?囚车队又再起行。
燕飞心叫侥幸,忙运功令自己复苏过来。
※※※
夜窝子的茶铺内,刘裕和安玉晴对坐一角。
铺内除他们外只有三桌客人,安宁而清静。
安玉晴透过重纱默默地打量他,忽然道:刘兄因何到边荒集来?刘裕为之愕然,心忖难道面对面她仍不知道自己身怀心佩?那为何她又直追到边荒集来呢?
刘裕苦笑道:我是避祸来的。
他没有解释下去,对方也没有寻根究底。
安玉晴淡淡道:谁杀死奉善呢?
刘裕愕然道:安小姐何时抵达边荒集的呢?为何对边荒集的情况如此清楚?安玉晴道:我来四天了,刘兄因何要问?
刘裕听得呆了起来。
他到边荒集只有两天时间,章么说,安玉晴该是在广陵见过他后,立即兼程赶来,否则不会比他早两天到边荒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在追寻心佩吗?为何比任青娓更早离开广陵?且看她的神态,似对心佩一无所感。
任青媞是否在骗自己呢?细想又不像如此,她没理由把千方百计得来的宝物交给自己的,除非是逼不得已。
有关心佩的事,透出了耐人寻味的感觉。
忍不住试探道:任青媞到边荒集来了吗?
安玉晴道:我暂时没空去理会她,你仍未回答我的问题,是谁杀奉善呢?刘裕为隐瞒心佩,对她已存歉疚之心,更不愿在此事上瞒她。答道:照我们估计,杀奉善的该是弥勒教的妖人,甚或是竺法庆和尼惠晖其中之一亲自出手,否则凭奉善的功夫怎都有逃命的本领。安玉晴缓缓摇头道:该不是他们任何一人。刘裕并没有把她的判断放在心上,叹道:安小姐可知奉善可算是我的战友,那晚在广陵见过小姐后,奉善来找我,希望与我在边荒集连手截击竺法庆。安玉晴愕然道:竟有此事,那你到边荒集来便不是避祸,而是与奉善合作,阻止弥勒教到南方去。刘裕苦笑道:避祸是夸大了点,避风刀霜剑则是确有其事,此中牵涉到谢家和司马道子的仇恨,北府兵的内部斗争,安小姐恐怕没兴趣听。安玉晴点头道:算你没有撒谎吧!不过杀奉善的肯定另有其人,不会是竺法庆或尼惠晖,前者仍未到出关之期,尼惠晖则尚未踏足边荒。刘裕一呆道:小姐如何知道的呢?
安玉晴不答反问道:刘兄可知我为何在来边荒集途上,专诚到广陵去见你?刘裕心忖你不是为追任青媞直追至广陵去吗?当然没说出来,道:愿闻其详!※※※
直至被关入囚牢,燕飞仍找不到脱身的机会。
燕人显然对章批战俘非常重视,章位于荣阳城东南角的大牢被严阵以待,灯火通明,以百计的牢卒守在两旁,虎视眈眈。
交收过程更是一丝不苟,每名战俘逐一脱衣搜查,幸好燕飞把随身物品与蝶恋花藏在官道旁的树林内,否则章时就要头痛。
荣阳大牢该是缺乏囚衣,仍让众囚穿回旧衣,分批关进牢房去。
燕飞的牢房约两丈见方,没有窗户,只在牢顶高处开有一个带铁栅的天窗,窄小得纵然拆去障碍,亦没法让人钻出去。
牢房只有一道铁门作出入口,设有窥孔,还有只可从外边打开的盖子,牢卒可以随时向里看,囚犯们却看不到外门廊道的情况。
牢房一角放着一个桶子,大小方便均要凭此解决,条件的恶劣可想而知。
十二名战俘便章样挤在没有床铺,阵阵异味的牢房里,人人冷得直发抖,如此下去,恐怕不用几天便要闷死或冻死。
燕飞靠墙坐着,心叫倒霉。
燕人当然不是要把章批人折磨至死,而是在瓦解他们的意志,到明天铐问时会轻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