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知他才智过人,从自己称他作师而晓得自己是来寻他晦气。坦然道:“我本是一心来杀你,但却不愿乘你之危,只好先助你稳定伤势,再请师随我去见呼雷方。”
波哈玛斯现出虎落平阳的无奈神色,徐徐吐出一口气道:“杀了我并不是办法,呼雷方是被我的制神所迷,只要燕兄在他耳边说出一句咒语,便能解法。”
燕飞似笑非笑的道:“换作你是我,会否凭一面之词便信而不疑呢?何况呼雷方牵涉到一批毒香,如落入我们手上,加上姚兴一方并不知情,对我们光复边荒集有很大的用途。”
波哈玛斯正容道:“燕兄的怀疑是合情合理。我只能以真主之名立誓,如果我有一字虚言,欺骗燕兄,教我十日之内曝尸荒野。”
燕飞不以为然道:“法师以为立下毒誓,我就会放你一马?若只是关乎我一个人的事,我还可以随心之所愿作出决定,可惜此事关系到反攻边荒集的成败,而法师则是敌方主帅倚重之人,我放过你,等于放虎归山。你总不能明知我们有毒香在手,仍装作不知道吧!”
波哈玛斯诚恳的道:“实不相瞒,我早有离开姚兴之意,燕兄来此途上,该见到那被火石撞地弄出来的大坑穴。”
燕飞道:“法师决定离开,竟与此坑有关?”
波哈玛斯道:“正是如此。此为天大凶兆,对现今中土所有政权均不利,亦使我对效力姚苌萌生退意。何况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追杀那妖女,以雪心头大恨,再无意与荒人为敌,请燕兄相信我。”
燕飞感到他话中的诚意,但仍感难下决定,如自己把他所说的咒语,在呼雷方耳边说出来后却毫不见效,岂非天大的笑话。
波哈玛斯道:“燕兄是如何晓得呼雷方与毒香有关,又如何寻到这里来呢?即使姚兴也不晓得我到哪里去了。”
燕飞道:“毒香方面请恕我要卖个关子,不愿透露。至于寻找你老哥,我自有一套办法,只要你仍在中土,便没法躲避我。”
波哈玛斯欣然道:“如此我有个折衷的办法,燕兄当清楚我内伤严重,没有十天八天静养,休想恢复从前的功力。那我便在燕兄指定的时间内留在这里,只要我违诺离开,燕兄可赶回来追杀我,凭燕兄能斩杀竺法庆的身手,何况边荒更是你的地头,我必无幸免。”
燕飞知他看破自己是凭精神感应追寻到这里来,因为他本身亦是这方面的大行家,所以有此提议。终于同意,点头道:“好吧!请法师三天内勿要离开白云山区,只要呼雷方痊愈过来,我再不理会法师的事,当然,先决条件是法师必须离开姚兴,否则我会不择手段的对付你。”
波哈玛斯大喜道:“燕飞亲口发出的警告,天下人谁敢不放在心上呢?燕兄是个好心肠的人,他日我必有回报。”
接着对燕飞说出解开呼雷方被制心神的咒言。
燕飞立在坑穴边缘,目光虽落在圆坑中心尼惠晖埋骨之处,心中想的却是宋悲风和安玉晴,他们到了哪里去呢?
奔跑的声音由远而近,他不用回头去看,已知来者是谁。却没有奇怪,这小子的老本行正是四处奔波,不如此方为怪事。
白云山区发生了这么怪异的事,他来探看情况是理所当然。幸好波哈玛斯重伤,否则给他遇上,这小子便有难了。
高彦在后方嚷道:“我的娘!竟然是小飞你,不但没有被孙恩干掉,还有闲情在这里欣赏怪穴。”
接着来到燕飞身旁,倒抽一口凉气道:“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燕飞见他走得气喘如牛,讶道:“你在逃命吗?”
高彦叹道:“给你猜个正着,幸好遇着我的私人保镖燕大爷,难怪那妖女给吓跑了。”
燕飞讶道:“妖女?”
高彦道:“还不是楚无暇那个心狠手辣的妖女,不过我该感激她才对,如非她穷追不舍,我便没法试探出小白雁对我海枯石烂仍不会改变的爱。哈!今次发达哩!”
燕飞听得糊涂起来,皱眉道:“你和小精灵在一起吗?现在她到哪里去了?”
高彦兴奋的道:“此事说来话长,不用担心,你想不听也不行。嘿!你是否宰掉了孙恩哩?”
燕飞终于面对该否说谎,和如何说谎的头痛问题,否则很难向自己的兄弟交待,苦笑道:“孙恩仍然健在。”
高彦大吃一惊,左顾右盼,害怕孙恩会在某处忽然扑出来。
燕飞道:“不用怕,他回南方去了。”
高彦如释重负的松一口气,定神打量燕飞,道:“你打跑了他。我的娘!你怎可能没受半点伤的?”
燕飞道:“我也没有打跑他,不过他真的受了伤,此事亦是说来话长。我已找到医治呼雷方的方法,必须立即赶回去。”
高彦道:“大家边行边说。哈!遇上你真好,我正要找人倾吐心事,为我分析疑难。”
燕飞的头登时大了起来,苦笑着去了,高彦忙追在他身后。
高彦筋疲力尽的在颖水旁坐下,喘着气道:“你终肯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