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听得疑信参半,吁出一口气,道:“你是否高估了我呢?这种事一个不好,我固是小命不保,对你的损害也会很大。”
燕飞轻松的道:“那就要看安公是否瞧错了人。这个险我们是不得不冒的,这是唯一能令你突破自己的方法,往后还须靠你的努力。”
稍顿续道:“事实上我一直有这个想法,只因你有别于人的体质。你有没有发觉自己学东西比别人易上手,这不关聪明或愚蠢的问题,而是一种天赋。我不敢用这手段,是因为以前我没有把握,可是天地心三佩合一给我很大的启发,现在我等若为你开启你武道上的仙门,让你踏足进入存在于你身内的洞天福地,至于你会有何所得,便要看老哥你自己的努力和造化了。”
刘裕紧张地道:“给你说得我心中发毛。照你估计,整个改造真气过程,需时多久,我要如何配合?”
燕飞道:“我估计至少要两、三个时辰,你必须完全信任我,依足我的指示配合,抛弃以前所有行功的习惯。准备好了吗?”
刘裕盘膝坐好,眼观鼻、鼻观心,道:“我有受刑的感觉。动手吧!”
燕飞移往他身后,一掌重拍他背心要穴。
刘裕全身一震,露出痛苦难当的表情,辛苦得说不出话来。
燕飞笑道:“感觉如何?”
刘裕苦笑道:“亏你还笑得出来,我的五脏六腑像翻了过来似的,难受得要命。”
燕飞哑然笑道:“这就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了。我这道真气是试金石,进入你体内后,太阳真火和太阴真水两股极端相反又相成的真气分流而走,逆你本身的真气而行,所以令你难受。到改造成功,你的真气会依这种相反的方式天然流转。假设你受不了这道真气,又或你的身体排斥这注真气,我只好放弃计划,现在你过关哩!”
刘裕欣然道:“我当然想有道免死金牌。改造后,我的真气可否像你般分阴分阳呢?”
燕飞道:“我还欠此本领。不过你的真气会变成真火真水同流,大幅加强真气的威力,逃走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因为真气可以循环不休,生生不息。纵然耗尽真元,也该比以前快点复元,好处数之不尽。”
刘裕笑道:“只要变成半个燕飞,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燕飞道:“刘裕永远是刘裕,你会发展出你的一套独家武功心法,你的个性会决定你将来发展的路向。好哩!现在请把真气全众集在丹田气海处,我先要把你的真气打散。”
刘裕骇然道:“那岂不是废了我的武功。”
燕飞道:“恰好相反。我只是驱动你体内的真气,以打通和启动以前你没有采用的经脉和窍穴,这叫置诸于死地而后生。我便像代替了你主帅的位置,发号施令指示你体内的真气大军,如何在你体内的战场赢得全面的胜利。你不会亦不可能吸收我截然不同的真气,但却可借助我的力量重组以训练体内的真气大军。就等于以前你体内的真气只是乌合之众,经重组和训练后便成为锐不可挡的劲旅雄师。这种改变非常霸道,如不是你体质过人,我绝不敢尝试。”
刘裕道:“想想也教人响往。他!我豁出去了,动手吧!我们就赌他娘的一铺吧!看看究竟是免死金牌还是催命符咒。”
※※※
巴陵城东区。
一座在外观上看来了,与其它民居没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宅院内,聂天还坐在书斋的地席上沉思。
他本出身自北方望族,在胡骑的铁蹄蹂躏下,家破人亡,十多岁起便落泊江湖,就是在这时候认识了任遥,当时他并不知道任遥的底细,只因意气相投,各怀大志,所以颇为相投?聂天还没有多少个朋友,任遥可勉强算是其中之一。
到十九岁时他知道汉人除依附胡人外,很难在北方有什么作为,所以孤身南来闯天下。原本是想凭出身和才智武功,在南晋朝廷求取一官半职,岂知不但遭尽白眼,还受到南迁侨族的排斥。
聂天还岂是甘心平凡之辈,看准侨寓世族和本地大族豪强的矛盾,趁晋室忙于应付北方胡骑的当儿,选取官府势力难及的两湖之地,凭天地明环和谋略打出两湖帮的天下来。
他的目标并不是只当个雄霸一方的帮会大龙头,而是要问鼎天卜。所以当任遥亲到两湖来见他,两人一拍即合。对聂天还来说,南方是愈乱愈好,所以他不介意和孙恩合作。
但孙恩并不清楚他和任遥的交情,还以为他们只是因利益结合的搭档。孙恩杀任遥,令他生出很大的反感,故立即退出。
敲门声响。
手下在门外报上道:“任小姐到!”
聂天还缓缓站起来,道:“请任小姐进来。”
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