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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在思索一个问题。
这是个不能不想的问题,就是如何击败孙恩。
艇子离开青溪小筑的码头,由宋悲凤划船,载着他和刘裕往赴司马元显设于淮月楼东五层的夜宴。
屠奉三因另有事务缠身,须安排从边荒来的首批战士进驻冶城,所以稍后才自行赴会。
刘裕见燕飞现出思考的神色,不敢扰他思路,保持沉默。
他唯一可以胜过孙恩的就是仙门诀,可是照卢循的情况推断,他的七招仙门诀肯定奈何不了孙恩,所以必须在决战前,想出办法,在仙门诀上再有突破。
他现在的仙门诀是孤注一掷,先后发出真阳真阴,透过蝶恋花赠与敌人,变化欠奉,难度只在如何逼人硬拼上。这当然不算理想,亦违背了他本身“日月丽天”的精神。要在短短十天内另创能击败孙恩的新招,是绝没有可能的。
但能否把仙门诀融入他以前的剑法内呢?这个肯定是有可能的。
燕飞遽震道:“我想通了!”
刘裕和宋悲风齐朝他望去,前者道:“你想通的事,当是至关紧要,因为我从未见过你现在这般的神态。”
宋悲风笑道:“能令燕飞也震惊的究竟是甚麽?快说来听听。”
燕飞闪烁着前所未见的异采,似可洞悉天地间任何秘密,一字一字的缓缓道:“我想到了击败孙恩的方法。”
两人大感愕然。这种事竟可以光“想”不练的“想”出来吗?刘裕恍然道:“今次见你,总是满怀心事的样子,原来是为孙恩头痛。”
燕飞心忖自己的心事岂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更不可道出真相。忽然心中涌起“泄露天机”这句话,明白到“天机”因何不可以泄露予无缘者的理由,皆因有害无利。
宋悲风欣然道:“小飞想到甚么破妖之法?”
燕飞含糊的道:“我只是想通武学上一道难题,令我大添对孙恩一仗的胜算,能否奏功,还要看当时的情况。”
刘裕道:“无论如何,你已恢复了信心和斗志。对吗?”
燕飞点头同意。
孙恩固然是他目前最大的烦恼,但也是能激励他突破不可缺少的元素。在向击败孙恩的目标迈进的同时,他对“破碎虚空”这终极招数愈有把握,触类旁通下,说不定有一天他可以悟破携美破空而去的手段。这才是他惊喜的真正原因,但却不可以说出来。
燕飞向宋悲风道:“如果我们现在抽空到谢家走一趟,探望大小姐,是否适宜呢?”
宋悲风道:“怎会有问题?大小姐不知会多么高兴才是。”
刘裕一震道:“小飞,你是否要尽早赶往太湖去?”
燕飞从容道:“如果大小姐的情况容许,明天我便动身。”
刘裕呆了一呆,叹道:“那你们去吧!我在艇上等你们。”
宋悲风诚恳的道:“刚才我曾到过谢家见大小姐,她精神和身体都大有改善,问起小裕你为何不去见她,我不得不把二少爷绝情的话如实告之。她听后很生气,着我告诉你,她为二少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把二少的话放在心上,还邀请你到谢家去。”
刘裕苦笑道:“这有分别吗?”
燕飞笑道:“当然有分别,如果你拒绝大小姐的邀请,代表你是个心胸狭窄、不够宽容的人,更代表你仍恼恨谢琰。”
宋悲风鼓励道:“有大小姐主持大局,哪到谢混那小子作恶?现在我每次回乌衣巷,都当那小子透明一样,见面绝不会施礼请安。哼!我伺候安公时,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根本没资格说话。”
刘裕忽然想起谢钟秀,心中生出危险的感觉,但却脱口道:“好吧!”
话出口才后悔,却已收不回来。
夕阳里,前方尘头扬起,数十骑全速奔至。
天气冷得异于寻常,塞风阵阵从西北方吹来,令旅人更希望及早抵达目的地。
拓跋珪正处于高度戒备下,忙下令马队停止前进,战士结阵保护运金车。
此处离平城只有十多里的路程,一路上他们都小心翼翼,避过山林险地,只找平野的路走,以防秘人伏击突袭。
在队尾的长孙道生和崔宏策骑来到他左右,齐往来骑望去。
长孙道生舒一口气,道:“是自己人。”
拓跋珪点头道:“来的是张衮,事情有点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