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彦解释道:“我们的任务,是要掌握敌人的军力、设置和战略布局。值此冰雪遍地之时,敌人要在短时间内,建成有强大防御力量的垒寨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要亲临其地,对敌人的情势进行精确的评估,回集后向我的荒人兄弟作出详尽的报告,再决定反攻的策略,这就叫知己知彼。所以今次的探察行程,实关乎到我们荒人与慕容垂之争的成败,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是不容有失。”
尹清雅点头道:“我现在开始明白,为何人多反会误事。唉!我们根本不晓得敌人的岗哨设在哪里,如何可以瞒过敌人的眼睛呢?我们该否待入黑后再行动?”
高彦傲然道:“我高彦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告诉你吧,入黑后反更危险,燕人肯定会放出猎鹰,发觉有可疑后,会从遍布各战略据点的营地,派出精骑携恶犬追截,我们肯定劫数难逃。倒是白天较安全,只要我们能凭地势先一步推断敌人岗哨的位置,便可以如入无人之境。这个包在我身上,我走遍整个边荒之时,燕人还躲在娘的怀里吃奶。”
尹清雅嗔道:“你只懂夸大。照你说的,愈接近北颖口便愈容易被人发觉,加上神出鬼没的秘人,我们是没有可能接近敌人营地的。”
高彦探手搂着她香肩,笑道:“别人做不到的,怎难得倒我高彦?嘿!我高彦之所以能成为边荒集最出色的风媒,全凭老子比别人灵活的脑袋,懂得未雨筹缪。像北颖口这类特别具战略性的地域,老子设有隐秘的观测台,只要能潜到那里去,便可以如欣赏风景般,把敌人的情况看个一清二楚,还可以一边和雅儿亲热。哈!真爽!”
尹清雅皱眉道:“谁和你亲热?快放开你的臭手!”
高彦回复一贯本色,再没有风媒的沉着和冷静,嬉皮笑脸道:“搂搂肩头有甚么问题?你不舒服吗?”
尹清雅耸肩道:“搂一搂并没有问题,何况早给你搂得习惯了。问题在怕你控制不住自己,而我又不敢揍你,出了事时,不但我们完蛋大吉,你的荒人兄弟也要完蛋大吉。嘻!你认为我说得对吗?”
高彦颓然收手,狠狠道:“打死我也不相信有这么可恶的练功心法。”
尹清雅站起来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是告诉你事实。休息够了吗?我们必须于入黑前到达泗水南岸,这可是你说的。”
高彦蓦地起身,一手拂掉沾在身上的雪花,一手正要搂住小白雁,尹清雅早滑了出去,娇笑道:“你当我不清楚你占人家便宜的招数吗?快来吧!那个姓向的家伙说不定正四处搜索我们呢?”
高彦恨得牙痒痒的追在她身后去了。
“蓬!”
哈远公的尸身掉在地上,几块石板立告粉碎。早在落地前,这魔门高手已断了气。
屈星甫避过掷来的尸身,鬼魅般迅速地从左方掠向燕飞,但这么给阻了阻,始终慢了一线。
正是这一线之差,决定了卫娥的命运。
燕飞晓得已收先声夺人之效。
一个照面下,他不但逼退屈星甫和卫娥,还斩杀哈远公。事实上他胜得极险,只要有任何错失,又或时间上拿捏失准,现在伏尸街头的当会是他。
现在,他的危机尚未过去,只是眼前两大魔门高手连手之威,实有毁掉他“肉身”的力量。
两人的魔功已臻化境,幸好蝶恋花及时鸣叫,令他们的心灵出现了不该有的间隙,加上仙门诀的出奇不意,始能创下如此战功。
今次敌人卷土重来,再不会犯刚才的错误,燕飞的唯一保命之法,就是杀死卫娥,而眼前更是唯一的机会。
飘带分别从卫娥两袖内射出,从空中卷往他的脖子,另一拂往他的胸口。
燕飞往长街另一端退去。
卫娥的飘带像长了眼睛般,随他斜斜降落地面的势子,一攻他面门,另一直取下阴,毒辣刁钻。她的白发往上扬起,显示她的内功已达贯气毛发境界,脸容却如不波止水,不透露心中情绪。
屈星甫仍落后她两步之遥。
蝶恋花画出大小不同的十多个圆圈,布下一重又一重的太阴真气。
卫娥的飘带先撞上第一圈太阴气,立即受阻,现出波纹的形状,诡异而好看。
燕飞知是时候,化进阳火为退阴符,登时剑啸声大作,太阳真劲从蝶恋花锋尖喷射而出,串连起十多重凝而不散的太阴气。
“啪啦”一声震摄长街的激响,电光暴闪,卫娥身前闪现似能撕裂虚空的呈树根状的闪电,胜负立分。
卫娥的飘带碎裂,厉叫声中,往后抛飞。
燕飞也被她真气的反震力撞得踉跄后退,尚未回气时,屈星甫已从卫娥的下方赶上来,幻出漫天掌影,向他狂攻猛打,奇招异法,层出不穷,一时间杀得燕飞全无反击之力,只能见招拆招,节节后退。
燕飞一时再无力施展仙门诀,只好忽然太阳真劲,再使太阴真气,令屈星甫无从捉摸,逐渐扳回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