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雅的声音从建筑物内传出来道:「你这小子滚到哪里去了,竟半途开小差,是否知罪?」
高彦边推着开始感到尴尬的姚猛朝入门处走去,边道:「雅儿有所不知,我高彦实乃义薄云天之辈,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哈!刚才姚猛那小子在路上见到一黄衣女子,像雅儿般的年纪,登时惊为天人,神魂颠倒,彻夜不能眠、茶饭不思。只恨伊人忽然无影无踪,所以来求雅儿下令,着兄弟们搜索全城,务必要把令小猛心仪的美人儿寻得。」
尹清雅「格格」的娇笑起来,然后忍着笑,大声道:「你这小子真夸大,小猛尚未有机会喝茶吃饭和睡觉,你怎知他的单思症严重至不眠不食。你这蠢蛋,滚进来看看吧!」
高彦和姚猛听得面面相觑,尹清雅要他们进去看甚么呢?登时大感不妥当。
此时二人刚步上石阶,来到书斋入口处,朝内瞧去,立即同告魂飞魄散,以高彦脸皮之厚,亦吃不消;姚猛更不用说,窘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门内是个小厅堂,放了张圆桌子,尹清雅并不是单独一人,那坐在她身旁的人,正是他们遍寻不着的黄衣美女。此刻的黄衣女正霞烧五颊,义羞又气又好笑的狠瞪着两人。
尹清雅笑弯了腰,指苦黄衣女道:「是不是她呢?」
黄衣女大嗔道:「连清雅你也来笑人家。」
高彦回过神来,连忙补救道:「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多谢老天爷帮忙。哈!姚猛你还不过来见过这位……嘿!这位姑娘,快为我们的无澧赔罪。」
姚猛心忖你犯错却要我去承担,这算哪门子的道理,不过却是没有选择,趋前一步躬身道:「姑娘请恕我们不敬之罪。」
尹清雅仍笑个不休,辛苦的道:「你们说的全是赞美她的话,何罪之有?还不滚过来坐下,这位是我自幼相好的金兰姊妹左倩儿,乃鄱阳湖首富左公亭的独生爱女,她知道我帮出事后,便到来找我,想看看可以帮上甚么忙,刚好赶上我们隆重的入城礼。」
两人这才恍然,明白为何左倩儿在街上叫得比任何人都要卖力,原来是为自己的好姊妹打气喝采。
坐好后,尹清雅笑着向垂下头去的左倩儿道:「你觉得姚猛这小子如何?长得还不错吧!他是边荒集夜窝族的领袖,吃喝玩乐无有不精,保证不是闷蛋。」
高彦和姚猛听得发起呆来,这样的介绍也算别开生面了。
左倩儿终于抬起头来,目光投在姚猛身上,打量他好半晌后,淡淡的道:「但是武功如何呢?」
尹清雅欣然道:「你道边荒集是甚么地方呢?没有两下子,如何在那种弱肉强食的地方出人头地。」
左倩儿一双大眼立时明亮起来,兴致勃勃道:「先过两招看看,看你是否够资格?」
高彦和姚猛对看一眼,同时起哄怪叫。
拓跋珪和向雨田隔桌对坐,互相打量片晌,拓跋珪微笑道:「幸好向兄不是我的敌人,否则会令我更难安寝。」
向雨田讶道:「拓跋族主竟有失眠的问题吗?」
拓跋珪避而不答,道:「向兄来得真快,昨夜我才使人在平城城墙的西北角悬挂三盏绿灯,今天向兄便来了,向兄果然是守信的人。」
向雨田道:「我一直留在附近,昼伏夜出,留意平城一带的情况。」
拓跋珪欣然道:「风雪对向兄没有影响吗?」
向雨田道:「当然有影响,却是好的影响,我习惯在恶劣的天气和环境下修行,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拓跋珪动容道:「向兄真是奇人,难怪小飞对你推崇备之。」
向雨田坦然道:「我不习惯被人称赞,拓跋族主请勿说客气话了。今回你召我来,有甚么用得上我的地方?」
拓跋珪忽然岔开道:「万俟明瑶真的回到沙海去了吗?」
向雨田点头道:「确是如此!拓跋族主可以放心。」
拓跋珪双目射出惆怅无奈的神色,道:「如果我不是身负本族兴亡之责,我会设法追上她,现在却是缘悭一面,小飞在这事上并没有对我尽兄弟的情义。」
向雨田目光灼灼地注视他,淡淡道:「相见争如不见,有点保留,反而最美,燕兄只是为你着想。」
拓跋珪大奇道:「你和燕飞显然没有蓄意配合过,为何语气却如出一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万俟明瑶变丑了?」
向雨田苦笑道:「她不但没有变丑,她的美丽仍是可令任何男人神魂颠倒。不过燕兄的确是为你好,明瑶的心已随她深爱的男人死去了,我们最明智的做法,是让她在沙海安静地生活,千万勿要惹她。」
拓跋珪双目射出忌妒的神色,冷然道:「她的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