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玫:“嘻嘻。”
僵尸们蹦蹦跳跳地出了门。子弹立刻将他们破旧的官服打成了筛子,但也依然无法阻止前进的步伐。
“啊啊啊啊啊——”门外传来了惨叫。
拿玫嘻嘻一笑:“拦住他们。”
三人终于踏出了义庄的门。
两个守门的年轻人惊恐地抱着头跪在地上。僵尸站在他们身后,像两尊忠实的蜡像。只有浑浊的眼神里时不时流露出一丝蠢蠢欲动。
拿玫:“刚才为什么不开门?”
他们瑟瑟发抖地抬起头来,时不时偷瞄一眼头顶的丧尸:“是、是镇长说的……天亮之前,谁敢出来,就格杀勿论。”
拿玫:“但我们不是已经说了,僵尸都解决了吗?”
万祺也忿忿不平地说:“就是啊,你们要是早点开门,根本不需要死这么多人好吗?!”
“这、这……我们都是听镇长的话啊……”他们颤声道。
拿玫:“嘻嘻。我徒弟好像饿了,要不你们谁来做他今晚的口粮吧。”
僵尸往前跳了一步。
“啊啊啊啊!!”两个人抱着头哇哇大叫,五体投地地趴在拿玫面前,不断地给她磕头。
“大师饶命啊!这都是镇长吩咐的!镇长说的,这些天师道士有什么了不起啊,谁能有枪杆子硬!倒要看看他们能有几分能耐!”
万祺怒道:“所以你们把我们和僵尸关在一起,根本就是拿我们当小白鼠?!”
不得不说她生气得非常真情实感。
显然她再次忘记了自己是假天师这个设定。
路显扬则喃喃道:“所以,这不仅是僵尸游戏,还有假天师和根本不信神的镇民……”
两个人却依然一边磕着头,一边口不择言地说:“都是镇长的意思!都是镇长的意思啊大师!”
拿玫:“那就让镇长过来见我们。”
“是、是。”其中一个人从地上爬了起来,顶着鲜血淋漓的额头,飞快地消失在了黑暗里。
过了一会儿,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从夜雾里隐现出来。
镇长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依然佝偻着腰,目光浑浊。黑夜之中,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在阴影里也有几分说不出的诡异。
即使是看到了两名头上贴着黄符、乖乖站在一旁的僵尸,他也不过是瞳孔一缩,不动声色,反应比旁人镇定许多。
“大师,您出来了。”他恭敬地说。
拿玫:“嗯。”
“都是些晚辈无礼,您可千万别跟他们计较。”他说。
拿玫:“那我非要计较呢?”
老人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杀了便是。”
他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只短/枪,对准了两个年轻人的头顶。
“砰!砰!”
两枪下去。
快狠准。
那两颗头都被子弹打烂了。
花花白白的脑浆溅落一地,倒很像是被僵尸袭击后的场景。他就这样毫不留情面地杀死了两名忠心耿耿的手下。
拿玫:“……”这老头也是个狠人。
老头接着说:“大师,您还有何吩咐?”
拿玫:“我想睡……”
路显扬却脸上一变,他条件反射地将话头抢了过来:“天色尚早,您不如带我们去看看最开始出事的地方?”
拿玫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
这哪里早了???
而路显扬说完话也是头皮一紧。
他突然想起了上次自己乱插嘴之后,这个老头是如何一秒变脸。
他恐惧地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枪。枪口还在冒烟。
奇怪的是,这次对方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路显扬一眼:“您说得是。不愧是名师出高徒。”
拿玫:??明明在恭维他们但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路显扬就感到很快乐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立刻上路吧。”
老头:“自然。戏班子离此处不远,步行即可到达。”
四人即刻动身。
路上,路显扬试探地问:“老人家,您能再给我们说说关于戏班的事吗?”
老头叹了一口气:“这戏班也是可怜得紧。现如今人都去爱去看电影,谁还有耐心听戏?亏得他们戏班还能撑住。不过这下可惨了,出了这档子事,再没人敢去听戏喽。自生自灭喽。”
路显扬:“那……关于昨夜的情形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对方却露出了一个有些阴森的笑容:“那你自然要去问戏班中人了。我们不听戏的,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
戏楼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更破旧。不过一座矮矮的小红楼,梁柱上的红漆斑驳褪色,门前挂着大红的灯笼,在夜里发出令人不安的、血淋淋的光。
镇长恭敬地为拿玫掀开了幕帘。
路显扬恰好站她后面,他习惯性地跟着往前走。
结果幕帘直接砸了他一脸。
路显扬:“……”是他想多了。这狗老头还是个双标怪。
幕帘掀开,戏台上站着一个人。
他身形清隽而挺拔,又是盛装打扮,整个人都化成一抹鲜亮之色,与这破败而灰暗的旧舞台格格不入。
借着影影绰绰的灯影,拿玫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名容貌盛极的大青衣。云鬓花摇,满头珠翠,都压不住这张艳光四射的脸。连熠熠生辉的蓝眼睛,都变成了最名贵的宝石。
他或许听到有人进来,又或许没有。但他天生是站在舞台上的人,根本不会在意观众的想法。
因此他只是自顾自地站在那里,扬袂甩袖,唱出了一句:
“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
唱腔也像是一枝寒冬腊月的红梅,婉转而清冽,有种难以形象的妩媚。
拿玫目瞪口呆。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她从未想过,这张英俊的脸在上妆之后,也可以变得如此……万种风情。
糟了,爸爸变成女装大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