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才女的闺房一式红木家具,绣榻置于中央,帘帐从梁柱如云如瀑的垂下来。而美人儿正在另一边拔下头钗,又将钗子放入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子去,再从盒子取出木梳,梳理水瀑般洒下来长及酥胸的乌黑秀发。透过两重纱帐看她向自己展示美丽的另一面。真实和幻象间早失去界限。
自从和武曌争论皇嗣继承的问题,又晓得法明有替身,他整个人像一条扯至极限的弓弦。直至此刻方完全放松。
上官婉儿袅袅婷婷的来到他身前,直至抵着他双膝,坐入他怀里,双手水蛇般缠上他颈子,献上热吻。
龙鹰撩起她长裙的下襬,爱不释手地抚摸她白皙无瑕、修长丰满,充盈青春活力的美腿。
美人儿离开他的嘴,在他爱抚下娇躯轻轻抖颤着,喘息道:“圣上改立武承嗣为太子的事,势在必行,龙大哥可有应付之法?”
龙鹰心忖自己对此实一筹莫展,只能委之于天命,看胖公公对默啜的估计是否灵光。不过即使默啜拒婚,武曌仍可指此与武承嗣的气运无关,继续一意孤行。停止摸她大腿,道:“婉儿有办法吗?”
上官婉儿媚笑道:“龙大哥有想过张氏昆仲吗?”
龙鹰不解道:“张氏兄弟和武承嗣蛇鼠一窝,想他们有何用处?”
上官婉儿道:“当然不是这样子。自薛怀义后,张氏兄弟成了圣上最宠爱的人,连武氏子弟亦不得不向他们示好,可是如论功绩,两人比之武氏子弟更远有不如。他们兄弟的权位,全来自圣上的赐予,看不起他们者比比皆是,服他们者则没有半个。不论武氏或李氏,一旦掌权,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勿要看他们表面风光,事实上心中的忧虑,实不足为外人道。”
龙鹰从未想过张昌宗和张易之风光背后的另一面,既感新鲜,又认为有道理。上官婉儿对这方面的情况,该比胖公公更清楚。有了上官婉儿,等于多了另一双眼睛,从另一角度去看宫内错综复杂的问题。
大喜道:“婉儿有甚么好主意?”
上官婉儿道:“张氏兄弟若要保持权位,有两个选择,一是支持武氏,一是支持李氏。”
龙鹰道:“现在他们似已做出支持武氏的选择。”
上官婉儿道:“要分两方面来说。若论揣摩圣意,他们比任何人更内行,在明知圣上属意武承嗣下,故不得不站在武承嗣一方。可是他们比你和我更清楚武承嗣是甚么货色,既刻薄寡恩,又是反复难靠。武承嗣现在不得不曲意奉承张氏兄弟,一旦掌权,会更添其去之而后快,洗抹过去耻恨之心。”
龙鹰大讶道:“上官大家思考精密,将二张和武承嗣间的关系刻画得细致入微,武承嗣如登上皇座,二张确是有祸无福。另一方面又如何呢?”
上官婉儿低声道:“龙大哥晓得圣上为何趁机幽禁公主吗?”
龙鹰道:“竟有别的原因?”
上官婉儿道:“以前公主也不知犯过多少圣上眼中的过错,又不见圣上处罚她,现在当然是有的放矢。公主是李唐宗室里,唯一仍可公开活动的人,不论李旦或李显,都没有保留地信任她,所以她也成了能代表李显和李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