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庭留意的却是专售铁器的店铺,驻足观看。三人随他停下步来。前者道:“只看铁壶兵器,无不铸工精巧,可知此处的铸铁作坊,有极高的水平。”
龙鹰轻撞胜渡一记,笑道:“你有望成为铸剑大师了,初开炉铸的便是天剑,肯定给后世传为佳话。”
胜渡急促的喘两口大气,说不出话来。
铁器店的老板迎出来,堆起笑容,以突厥话道:“你们虽说突厥话,却肯定不是突厥人,敢问贵客来自何方?”
胜渡怕他拆穿龙鹰等,答道:“我是黠戛斯人,他们是且末人。请问老板店内的货品,来自那个作坊?”
老板傲然道:“我店内由一根针到一个大铁铲,均由西南塔里木河北岸沙雅城规模最大的塔里木铸造场打制,不但质佳耐用,且价钱合理,不买是你们的损失。”
风过庭得到想知道的答案,心中欢喜,掏出金子,买了四把小刀,每人一把,当作纪念品。
万仞雨又问清楚往舞乐院的道路,四人遂离开主街,直抵西城墙,转左往北。
龟兹城主街外宛如另一世界,林木婆娑,房舍多为朴素的平顶屋,露出泥土原色,却坚固实用,疏落分布,遇上河道,有桥接通两边,行人不多,但无不优闲自得,个个像不用工作的模样。
万仞雨目注前方,大有感触的说:“终于到哩!”
通往龟兹舞乐院的石板路,极具风韵特色,大收先声夺人之效。铺路的石板材料清亮光洁,脚感沉厚,可是经数百年的人踩马踏下,已是一路陈迹,一路沧桑,斑痕累累,深浅不匀,凹凸不平。
进入舞乐院的门楼后,登时眼前一亮,看到掩映在林木里纯木构的建筑组群,即使远在百步之外,众人仍似嗅到传来的木香木味。一人迎出来大笑道:“我荒原舞的三位大哥终于到了,不单是我们两兄妹的荣幸,更是舞乐院的荣耀。舍妹日夜盼你们来,不知盼得多么苦。”
在龟兹的荒原舞,比之以前任何一刻更潇洒神气,与三人逐一拥抱,再由万仞雨介绍他认识胜渡。
久别相逢,四人欢欣如狂,但亦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的深刻感受。
荒原舞现出未曾有过的热情,领着他们通过林间小路,绕过主建筑,朝内院深进,解释道:“舍妹正在主殿排演歌舞,尚未有通知她的机会,待会给她一个惊喜。”
主殿隐隐传来天籁般的乐音,除风过庭外,龙鹰等均不晓音律,但已清楚听得龟兹乐与别不同的风格神韵。走在殿旁的侧廊处,像进入了舞乐的天地,远离所有纷争烦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