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道:“独孤善明的大宅位于永安渠之旁的布政坊内,地近皇城,邻近全是达官贵人的府第,竟没有人听到惨叫或打斗的声音。初时还怀疑凶手用毒,但建安王检查死者,发觉下手者武功各异,显示在令死者致命的伤势上,且绝对不类中土的内功心法。高手当是来自中土之外。”
建安王便是武攸宜,现为京畿道节度使兼长安总管,武曌还使他出任左羽林军大将之职,现时在武氏子弟里,武三思外便数他官职最高,皆因他曾打过一、二场小胜仗。
法明道:“血案不但轰动长安,弄至人心惶惶,还传遍江湖,可说直冲着我大周皇朝而来。建安王立即飞报圣上。”
武曌道:“朕感到事不寻常,当时仍不知道有《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牵涉其中,只想到天下间,只有两个势力有此实力。”
法明苦笑道:“一个是大江联,另一个就是我这被师姐怀疑的可怜师弟。长话短说,本王奉圣上之命,秘密走了一趟长安,见到独孤善明的亲兄独孤善亮,原来善明拿出来的五千两黄金,其中二千两是问他借的,故他也知道点来龙去脉。向善明兜售《根源智经》者,是来自大食却自称是古波斯人的行脚商。此人还向善明透露他的父亲是大明尊教的人。”
龙鹰记起波斯已被大食国灭掉,点头道:“此事确非常古怪。”
法明道:“本王穷三天时间,检查每一具尸体,得出结论,就是凶手在十三至十五人间,来自不同的武技传承,如若本王陷身他们的围攻里,即使以本王的‘不碎金刚’,恐仍没法突围逃走。”
龙鹰失声道:“有这么厉害?”
武曌道:“大明尊教要向我们报复灭教之仇了。”
胖公公分析道:“独孤善明是因他的嗜武如狂,加上家世地位,又居住于西都最繁华的区域,故成了敌人的目标。除本门其他派系外,就数大明尊教最熟悉我们。如果我们所料不差,对方使的是引蛇出洞之计,冲着我圣门而来,更从我们将两派六道连根拔起,隐隐猜到我们的身分来历,只是苦无证据。”
龙鹰终于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此可怕的一群高手,兼之是有备而来,计划周详,一旦让其掌握证据,揭破女帝与魔门的关系,可不是说笑的。其后果可能比武氏子弟当继承人更不堪。
道:“这种事,怎可能有证据呢?”
法明道:“除验尸外,本王还使人查过与圣上武家有关连的人,的确有几个清楚当年情况的长者神秘失踪,到现在仍没法寻回来。”
武曌大怒道:“朕要将这批胆大包天之徒,全体处死,一个不留,那本鬼经便给朕烧了它。”
胖公公道:“圣上千万勿要动气,对方这招叫‘投石问路’,逼圣上派出本门高手去对付他们,只要有人质落入他们的手上,可证实他们的猜测。现在我们正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沦于被动,而圣门则只有我们四个人,任何轻举妄动,不单牵连到我们得来不易的帝皇霸业,更关系到圣门的生死存亡。”
武曌回复冷静,道:“公公有何妙法?”
胖公公道:“这已非官府能管得到的事。哼!江湖事江湖决。如此一批高手,怎肯甘心蛰伏?一计不成定会出另一计,逼我们不得不出手。我认为只要邪帝亲自出马,定可杀对方一个人仰马翻。”
武曌皱眉道:“只得邪帝一人,不嫌实力单薄吗?”
胖公公道:“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处,邪帝胜在能化身为另一人,如此必大大出乎敌人料外,事半功倍。”
武曌向法明道:“僧王也有化身之术。”
法明欣然道:“给我一晚时间便成,保证除体形外,其他都可瞒过任何人。”
朝龙鹰笑道:“能与邪帝并肩作战,是法明的荣幸。”
武曌向龙鹰抱歉的道:“事非得已,不得不请邪帝辛苦一趟,仙儿刚回来,朕又要将你从她身边拿走,朕也知是不近人情,只恨再没有另一个选择。”
龙鹰骇然道:“难道要明天出发吗?”
武曌苦笑,朝法明瞧去。
法明合十道:“明天正午,法明在伊水之滨恭候邪帝大驾,用双脚走路比较方便。”
龙鹰做梦都没想到会与法明携手去做某件事,还有什么好说的,点头答应。
胖公公头痛的道:“邪帝有什么可瞒过任何人的借口呢?例如国老。”
武曌道:“说是奉朕的命令,出使到吐蕃去吧!不过务要请国老严守秘密。”
龙鹰痛苦的道:“那肯定不但小魔女要随小民去,人雅她们都不肯放过我。”
胖公公哈哈一笑,道:“公公想到哩!”
三人目光往他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