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谋道:“她就在汗堡之内,至于在哪里,是个秘密。”
龙鹰立即打消找她的念头,凭他的本领,要偷进汗堡,仍须冒上极大的风险,犯不着这般做。
弓谋道:“我收到风声,高奇湛准备利用你和夫罗什的过节,设局对付你。”
龙鹰心忖高奇湛该不晓得湘夫人、洞玄子和香霸,已联合起来用阴谋诡计对付自己,否则不会“多此一举”,这叫“各有各做”。顺口问道:“高奇湛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弓谋道:“他是台勒虚云的头号大将,武技高强,极善谋略,在遇上你前,算无遣策,从没有失过手。令他从八坛登上九坛的功绩,是成功刺杀黑齿常之,令默啜也对他刮目相看,宽玉则无话可说。”
龙鹰心中涌起仇恨,强烈至令他自己亦暗吃一惊,对黑齿常之,他有着对父亲长者的孺慕和爱戴,现在终于寻得主谋,小可汗则是祸首。
弓谋道:“范爷千万不可对此人掉以轻心。”
龙鹰道:“他因何要杀我?”
弓谋道:“我看他因顾忌宽玉,绝不敢杀你,但只要能将你重创,效果相同,就是不让你有参加飞马节的机会。因为其中一个入选者,正是他的堂弟。”
稍顿续道:“高奇湛识见、风度俱佳,天资过人,据闻被武曌诛家灭族,与唐室有解不开的深刻仇恨,本身亦是个有野心的人。作风狠辣,一旦下了决心,没有人可改变他。”
龙鹰不解道:“他可以怎样对付我呢?难道竟可公然闹事动手?”
弓谋道:“突厥人好武成风,以勇力分尊卑高低,官式的有逢月中举行的月会,民间有北城的野火场,只要没有弄出人命,大家是只眼睁、只眼闭。”
龙鹰道:“小弟今早才和个突厥少女,约好明天到野火场去。”
弓谋皱眉道:“会否是高奇湛行动的部分呢?”
龙鹰泛起葵蜜动人的小女孩情态,又记起与她的雨中邂逅,发生在夫罗什事件之前,除非高奇湛有未卜先知之能,否则两者间该没有关系。高奇湛应另有手段,引自己到野火会去。
与贝贝等缠绵共欢后,她们火焰般的春情,洗掉了他因自责而来的沮丧,重拾斗志,还将一波一波的凶险视为刺激乐事,至少可令他没闲暇去想东想西。
既来之,则安之。在没有回头路可走下,他唯一可做的事,就是在这个特殊的环境内,竭尽所能朝目标迈进。
没有小可汗的首肯,高奇湛怎敢冒开罪宽玉之险来对付他,而他偏要小可汗“偷鸡不着蚀把米”,损兵折将,重重还击,以泄心中之恨。
道:“肯定不是,只是事有凑巧。野火会热闹吗?”
弓谋道:“野火会是每晚例行之事,但最受拥戴的是月圆时的野火会,年轻一代都会去参加,各依自己喜好纵情欢乐,或唱歌跳舞,又或比武动手。在湖旁更竖立起百多个毡帐,有情男女可到帐内寻欢,延续塞外的风气。如果是突厥女子主动约你到野火会去,那你即使立即拉她到帐内去,她也不会拒绝。”
龙鹰心中苦笑,今次辞别娇妻们到大江联来,是负有重任使命,却演变为寻欢作乐,确实是笔糊涂帐,只希望能永远瞒过她们。目下所在之地,等于另一个世界,很容易迷失,如果守身如玉,不使人起疑才怪,所以也是身不由己。七成是因势行事,三成是因自己好色。
问道:“昨晚说到一半,便没有时间。九坛级的高手除宽玉、洞玄子和高奇湛外,尚有个‘无名刺客’。洞玄子又是凭什么荣登九坛级之位?”
弓谋道:“在台勒虚云的心腹手下里,以洞玄子和香霸的关系最密切,池上楼便是洞玄子的爱徒,故此洞玄子对你坏了池上楼在巴蜀辛苦建立的基业,恨得没齿难忘,更视宽玉一意招揽你,为针对他的手段。正是因池上楼的初步成功,加上人口贩卖的生意愈做愈大,洞玄子才能登上与宽玉并驾齐驱的位置。”
龙鹰道:“明天去参加野火会,如一意不参加比武,高奇湛一方可拿我如何呢?”
弓谋道:“只要你有女同行,很难置身事外,他们可当众调戏你的女人,如果你没法显示出能保护她的力量,她会弃你而改投强者的怀抱,没多少个男人可在这样情况下做缩头乌龟,怕者根本不该到那里去。”
龙鹰道:“那是否只准一个对一个?”
弓谋道:“这是当然的事。自开放入坛的资格后,野火会已逐渐演变为突厥人和带有汉族血缘者争雄斗胜的场所,高奇湛正是为小可汗培育人才的大旗手,成绩斐然,手上称得上是一流好手者,少说也有十多人,所以这一年来,汉派占尽上风,突厥人不知多么委屈。”
龙鹰疑惑的道:“高奇湛不是没有眼力的人,更非狂妄自大,当晓得即使亲自出手,亦没有收拾我的把握,何况是其它比他低得多的人呢?”
弓谋道:“只要是由他在后面策划,便不可轻视。”
龙鹰微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当他永远不能明白我是什么东西,可以想出什么奇谋妙策来呢?”
接着沉吟道:“有方法改变我的装束容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