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众人终于意识到祝南风第一箭已经射完。
再往远处靶子上一看,上面空空如也,完全没有箭影子!
哄笑声炸开,许多人甚至已经开始起哄:
“妹妹,回家绣花吧。”
“谢四公子稳赚不赔名号要栽在这里了,哈哈。”
“小姑娘,你看到靶子吗?别是看岔了吧?哈哈哈哈……”
“……”而站在靶子附近,将这一切看清清楚楚壮汉,则一声未吭,满脸愕然。
他盯着地上那只犹在抖动箭羽,心跳加速。
如果方才他没有听劝告离开,那现在腿上可能已经多了个血窟窿。
一直仔细盯着祝南风人,此刻也屏息闭口,他们正盯着靶子出神。
张壮汉最先反应过来,他走到靶子前,认真朝着靶心望去——
因为调整了射击距离,他专门给祝南风和守擂兄弟各换了新靶子。
而此刻,祝南风这新靶子中心位置,赫然有一个洞。
洞上还留有奇怪材质,他伸手扯下,又看了看前方插在地上箭——
这留在靶子上奇怪材质,似乎是箭尾上‘羽毛’。
只是,祝南风箭尾用不是羽毛,而是一种他没见过材质。
转回头,张壮汉盯了祝南风一眼,将靶子放回原位时,用有些迟疑声音道:
“十环靶心。”
连亲眼看见箭穿透靶心他,都有些不敢置信。
四周先是响起许多疑惑之声,接着便慢慢安静了下来。
刚还开着玩笑调戏祝南风男人们,有挖了挖耳朵,有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看向身边人。
笑声变得稀稀落落。
就在这时,祝南风第二只箭也射出了。
这一回,大多数人都看到了箭穿过靶心一幕。
“……”
“嘶……”
“嚯?”
场上只剩纷杂声,笑声彻底停了。
第三箭,9环;
第四箭,10环;
……
第十箭,8环。
祝南风不是专业选手,但却也是训练场上周周报道、认真训练会所之光。
十箭,6个十环,3个九环,1个八环。
祝南风赢了。
“……”
“……”
她……居然赢了。
后面几箭祝南风收了力道,箭便没能穿透木靶,而是留在了上面。
众人看着靶上那几只细箭,都惊呆了。
就算对祝南风没有恶意人,也很难相信一个女人会射箭,力道还这么大。
更何况是如此成绩,且多支箭射穿靶心?
她看起来比家里婆娘还细瘦,怎么这么有劲儿?
准头也太足了,这什么来头?
守擂者率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开口说却是:
“能看看你弓吗?”
“……”祝南风很大方将弓递过去。
瘦高守擂者伸手一掂量便觉得妙,他手指拂过弓身,眼中放出惊艳光。
待他尝试着拉过弓后,已觉爱不释手。
“这弓卖吗?”他急不可耐热切询问,竟将被打败懊恼抛之脑后。
祝南风摇了摇头,至少这把是不卖。
她用了好长时间,很顺手,也有感情了。
守擂者这才依依不舍将弓还给她,却又不死心道:
“可有荣幸得知您府上何处吗?”
祝南风想了想,转头看了眼站在围观群众中,仍有些怔愣谢殊云,回头道:
“我暂时在怡安城还没落脚之地,不过我是谢四公子朋友,他或许能找到我。”
“好。”守擂者微一拱手,眼睛仍盯着她弓。
祝南风颔首转身,她能稳定取胜,除了有一把好弓外,那几把不便宜箭可也功不可没。
这守擂者只关注她弓,而没去惊叹她箭,让她略有些失望——如此也不能算是对射击一道有发自灵魂爱了吧。
碳钢材质、完美形状和比羽毛更合适纯碳箭尾,都是异界铁羽箭没法比。
走到靶子边,她一个一个收回自己箭,手指爱惜拂过箭身,才将之插回小箭筒。
……
周围人群到此时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没下场参赌人,只觉得这个热闹可看大了,不禁嗷嗷乱叫、吹口哨、大笑、扬声叫好。
已经下注,除了谢四以外都败下阵来。
最和气也哭丧着脸叫冤,更有甚者跺脚开骂,怒称摆场子人故意坑他们钱,设了套。
张壮汉脸色一沉,身板子往那里一杵,倒也没人敢闹事。
纯围观瞧见这些赌输人骂骂咧咧,笑更大声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
王全方才被谢四气脸涨紫,就等着祝南风输了以后好好逞逞威风呢,可结局与他设想截然相反。
他这会儿脸色已经不止是紫,而是青了。
谢四得知自己大赚一笔,高兴直拍巴掌。
他大笑着喊身边小厮过来拿赌钱,转眼瞧见王全。
绝不放过任何一次嘲讽别人机会,他一把扯住对方袖子,不让其悄悄溜走:
“哎,王五,我赢了这么大一笔钱,就带了一个小厮恐怕兜不住,你要不把你小厮借我搬搬钱?”
王全磨了磨牙,将身边小厮往谢四身前一推,抽出自己袖子,灰溜溜钻进了人群中。
“哈哈哈哈哈……”谢殊云胸怀大畅,笑很豪气。
……
“恭喜你!”张壮汉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在围观众人眼皮子底下展示了一圈儿,随即送到祝南风手上。
他原本以为在怡安城可以只进不出,毕竟那些大家族真正有底子人,可没兴趣来他场子射箭比试。
却没想到在一个如此娇艳女人面前栽了跟头。
想到对方箭不虚发,又稳又准,他真是一点毛病挑不出来,只能服服帖帖递钱。
“谢谢。”祝南风接过金锭,在手里掂了掂,便揣进袖袋中。
两人抱拳别过,她大踏步走向赌桌。
这次文书虽然需要数很多钱,但却只需面对两个人:
一个是谢殊云,另一个就是祝南风了。
谢四公子钱已经用小包袱兜走,现在摆在书案上一摞铜钱和碎银子,全都是祝南风。
她简单数了下,便全兜进登山包里——
原本只装了几样小物空包,瞬间变得沉甸甸了。
拍了拍,响起‘富有’声音。
下午阳光仍明媚,照在变有钱祝南风脸上,却不如她笑容耀人眼。
纪寻斜躺在房顶,撑腮看着祝南风亮晶晶眼睛。
他还挺爱看她意气风发模样,纪寻懒洋洋脸上,便也扯出笑容。
不愧是他养宠。
人群中最靓宠!
……
场地上,许多人在这一盘上押下了囊中全部,此刻只得黯然离开人群。
接下来比赛也看不下去了。
没钱看!
不配看!
谢四公子昂头挺胸摆出胜者姿态,站在他身边人忍不住感叹:
“果然是谢四公子,果真不做亏本买卖。”
“早知道就跟着四公子下注了,也能赢个大。”
“可惜可惜!”
“可恨可恨……”
谢殊云一身富贵紫,浑身上下那股得意劲儿简直能酸死旁人。
他要是只孔雀,准立马表演原地开屏。
“谢谢祝兄!走,我摆席请你!”谢殊云面颊泛着喜庆红,伸手便要搂祝南风肩膀。
又想起她是个女,这才收回手,悻悻在发髻上摸了下。
可一转眼他又高兴起来,往日里精明不见踪影,笑像个喜迎新春地主家傻儿子。
祝南风满载而归,眼中也有喜意。
她微笑颔首,随着谢殊云往人群外走。
在众人注目礼中,她微微昂起头,低调而骄傲对他道:
“不必谢我,这是信任我人,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