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宛心内暗自测度,这两人的大旗这时仍停在原地不动,但当它们推进时,将是一决雌雄的时刻了。
战鼓的震响愈来愈密,叩动着整个战场上每一个人的心弦,不啻是催命的魔咒。
郤宛沈声道:“却正!”
却正全身一震,似乎意识到他大哥将要发出的命令,眼中射出坚决的光芒道:“左尹,小将今日决定城在人存,城破人亡,其他一切,均不用说。”跟着霍然转身,拔出长剑,向城缺处而去他十多个手下,纷纷抽出长剑,紧随去了。
郤宛心内一声长叹,也不挽留。毕竟兄弟心意相通,却止已先知自己心意,称他为“左尹”而不叫大哥,正显示他不要自己因他是至爱兄弟,故而命他逃走,想不到这一生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兄弟,唯一抗命的一次是在这等时刻。
郤宛忽地沈吟,似乎要下一个重大决定,好一会後,才断言道:“凌石!”
身後众亲将中,一名大汉大步踏出。
这凌石脸容古拙,木无表情,给人一种坚毅倔强的感觉。
郤宛手腕一震,不见如何动作,挂在左腰的“铜凤”宝剑,给他掣在左手中,金剑高指长空,剑身闪闪生光,稳定如石,就像是可以永远保留这个姿态,直到宇宙的尽头。
郤宛望着这个与自己出生入死的手下,虽然在这兵败城破的时刻,仍然不显露丝毫内心的感情,大感满意道:“你即拿我手中铜凤,到内院传我郤宛之命,凡我却氏之人,包括夫人小姐,立即殉身,以免城破受辱。”语调坚决有力,没有分毫转圜馀地。
凌石一言不发,接剑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