郤桓度道:“伍将军请放心,我自有应付之法。”他暗忖尽管以夫概王的绝世武技,也末必能胜我郤桓度,区区利器死物,同足道哉!
伍子胥却以为郤桓度为了安慰他而作出此言,提醒他道:“孙将军万勿以女子而轻忽视之,我看你精神气度,应是使剑好手,可是夫概王乃当今吴国第一高手,家传之学,绝对不能大意。”
郤桓度不想再谈这个问题,问道:“不知今日晋国派来的专使是何人?”伍子胥说:“这人名叫巫臣,他原为楚国申地的大公,後来为了一名美姬,叛离楚国,现在颇得晋室信任。孙将军,有何不妥?”原来他见到郤桓度脸色一变,这人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这刻一闻巫臣之名,居然有如此反应,他那能不奇怪。
郤桓度道:“我只是想起另一件事。”车子倏地停在吴宫正门前。郤桓度暗叫侥幸,否则也不知如何砌词搪塞。
两人下车进宫,晚宴摆在吴宫的翔空殿内,吴王的座席高踞殿左,客席设於殿右,两边各有席位,出席的当然是吴国当朝的公卿大臣。殿心腾出大片空地,以供舞技杂耍等娱宾节目的进行。
两人早来了一点,只有大臣斗辛在殿内,跟着夫概王、白喜、子山和其他公卿陆续到来。
又待了一会,吴王陪着一高瘦威严的男子,步入殿内,殿里的乐工,连忙奏起丝竹管弦之乐,礼节周到。这等仪式,在鲁国是家常便饭,在这被视为蛮夷末开化的吴国来说,则是极事铺张,足见吴王阖闾对这次晋国来使的重视。
吴王一一为众人引见,到郤桓度时,巫臣骤见郤桓度,脸上难以掩饰地露出一丝惊忡。但巫臣不愧经验老到,转瞬脸容即恢复如常,装作和郤桓度首次相遇,说了一番客气话。众人都没有留心,只有伍千胥没有放过两人的神情,似乎动了疑心。他何等样人,先是郤桓度闻巫臣名而色变,跟着巫臣见郤桓度时,又有异容,那能不动疑念?
各人分宾主坐定,照例又是说番客气话,举杯祝贺,跟着阖闾进入正题道:“此次巫专使带来令吾国鼓舞的消息,晋国有意与我建立联盟,夹击大敌楚国,这对於阻遏楚国横行肆虐,功德无限。”众人立即响起一片道贺声音。
郤桓度暗忖这必是巫臣游说之力,不要说晋国出兵相助,只要晋国能控制北方诸国,不插手於吴、楚之争,已是天大的喜讯。
巫臣一阵长笑道:“我国国君英明有为,以天下和平共存为己任,楚国一贯欺凌弱小,令尹囊瓦残暴好战,我国岂能不关心。”
阖闾道:“此次除了与晋国结成盟友外,巫专使特地从晋国带来了战车兵员,使我等能对中原上乘车战陆战之术,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