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知道是谁来过了。
大概是那个被他杀死,现在尸体还在他家床上的那个病态女人,那女人本来就跟踪他,像个狂热的私生,搁刑事犯罪里就叫跟踪狂,大概率伴随着私闯民宅、侵犯隐私等罪名。
女人瞒着他偷偷配好了他办公室的钥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应该说,对于已经死去的女人的鬼魂来说,做这些事要更轻易。
把他的办公桌翻乱,可能还是想偷窥他的隐私吧。
虞幸走上前,把分红信封先揣在了白大褂口袋里,他能察觉到室内的灯光仿佛都亮了一些,想必那个女鬼对他的这个举动十分满意。
他拿起桌面上的资料纸,发现其中有好几个种类,有住院病人的病历、身体检查的报告单、某些病症的新资料等等,除此之外,草稿纸和医学书籍也在桌上摊着。
虞幸麻利地把这些分门别类理好,桌子一下就清爽多了,只剩下几个装在深黄色纸质文件袋里的资料需要放回抽屉。
这张桌子下方和左右两边都有抽屉,中间的抽屉里就是一些日常用品,比如剪刀、胶带、小夹子之类的,其实这种剪刀就可以当作行凶者的凶器,可是虞幸没看上,因为旁边的玻璃柜里还有更好的。
左右两边的抽屉就是各种本子了,其中还有签到表,借用器材的签单表,消毒记录本,病人的感谢信等等。
所有的感谢信都被拆开,每一个病人真挚的语言都被红色的血迹画上了直线,仿佛是在重点勾圈,在最后,还会有一个血色的勾,底下写上一句优越感十足的“已阅”。
虞幸把感谢信们拿出来,看到女鬼占有欲极强地点评了病人们的感谢信,好像这么做就能显示出她和别的病人有多么不同的地位的时候,一双凤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医生救人,职责所在。
病人感激,真心实意。
这个脑子有病的女人,有什么权力糟蹋病人们一笔一划写出来的东西?
从感谢信上的血迹分布来看,这个女鬼很喜欢看到别人夸他,会在夸赞他的话下面打上横线,但是只要病人们表现出一点对他的喜欢,甚至只是普通的尊敬崇拜,女鬼就会恶毒地把那一段画上很多很多凌乱的叉,最好能将墨迹全部盖上,一点也看不见才好。
身边没人,也没有直播镜头,从虞幸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他此时不太高兴。
空气又变冷了,灯光像没电了似的昏暗下来,似乎看不见的女鬼还对他的表情不满意。
虞幸眼中浮现出一股戾气,在他看来,这女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做了这么多惹人厌的事情,还妄想继续掌控他这个“医生”。
他沉默着把感谢信好好收起,又将桌上其他东西分别摆好,在听到系统通知他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了之后,虞幸勾起一个阴冷的笑容。
他掏出放在口袋里的粉红信封,连拆都不拆,看也不看一眼,直接从中间撕毁。
恍然间,好像有一个女人的愤怒叫声响在他耳畔,信封里滴出血来,染红了虞幸的白大褂。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在尖叫黑夜模式里,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在遇到鬼物的时候受一些伤,或是沾到像血迹、炭灰、淤青等等,并不突兀。
虞幸一点也不怕,要是说,正常人会对被自己杀死的人产生负罪感和恐惧感,那么此时站在这里的人,不论是他,还是这个身份原本的那位桃花运点满的医生,都不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对于这样不自量力的东西,虞幸向来毫无同情,只觉得恶心。
他将滴血的粉红信封折叠在一起,再次撕了一道,然后狠狠将其扔到了工位旁的垃圾桶里。
桌面上出现了几个血字。
“你在干什么!!”
虞幸冷漠地瞥了一眼,拿起挂在玻璃柜侧面的抹布将血字擦去,一点点黑色雾气从他眼睛里渗出,他声音阴冷,比鬼还要让人恐惧:“垃圾,如果你再敢弄脏我的位置,我会让你彻底魂飞魄散。”
“现在,滚出我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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