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缓缓下降,风车般的旋叶扯起大量的沙子,旋风般卷上半天。
直升机尚未触地,一个接一个手持轻机枪的武装大汉,凭吊索先一步滑下来。
到了沙面时,往四处散去,占据战略性位置,在四方布防。
直升机终于成功降落,旋叶由快转缓,灯火熄灭。
另外七、八名大汉敏捷地从舱门钻了出来,对横七竖八躺在血泊里的人、驼加以检视。
其中一个明显是这队二十八名武装大汉的头子,身材修长挺拔,腰板笔直,浅黄色头发,蓄着灰色的小胡子,年龄在三十许间。
他并不像其他人般目光都落在地上的尸骸上,却以深逮而严肃的眼神,透过夜视望远镜缓缓扫视远近起伏的沙丘和地面的足印。
站在他旁是个又矮又瘦的阿拉伯男子,年龄在四十五、六间,皮肤黝黑,胡须满面,下眼睑是一道道忧郁深刻的皱纹,眼睛似是失去了焦点和光泽,但却另有一种令人感到心寒的玄秘和诡异莫名的感觉。
这时他露出一种略带疲惫但又无比凝重的神情,呆看着天上的明月,众人中唯有他没有带备任何枪械,只有腰间佩着的阿拉伯弯刀和背挂的穹箭。
一名大汉来到灰胡子旁,神情悲愤地以俄语简要地报告了地上人、驼致死的详细情况。
灰胡子脸上现出古怪的神情,沉默片刻后,向那瘦矮的阿拉伯人以英语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下手的人不但是在近距离开火,且被杀者根本没有还火的机会。
这是没可能的。
他们都是我一流的手下,怎都该有点反应。
白度年又到哪里去了呢?古塔尔你能否为我解开这谜团?”
古塔尔的眼神凝聚起来,先深深瞧了那蓄灰胡子的俄人一眼,才缓缓巡视地上的人、驼尸骸,嘴唇微微颤动,以沙哑的声音艰难地道:“我不知道,更不明白,尤里卡先生。”
尤里卡脱下夜视镜,眼中射出慑人的精光,望着足迹连绵而去的方向,沉声道:“杀人的定是凌渡宇那狗杂种,这正是他狡猾而心狠手辣的风格,谁能告诉我他是怎样办得到的呢?”
众人均默然不语。
他的一个得力手下拿诺辛基道:“我们是否仍须尊重教皇的意见呢?”
尤里卡露出一丝冷酷而自信的笑容,像记起来似地“哦”了一声道:“你是否指教皇传来的‘必须待这里月圆后方可杀死凌渡宇’这句话吗?”
拿诺辛基目光落在其中一条尸身去,那是他的好友达斯达兰夫,向以精明悍勇著称的俄罗斯黑手党,现在却落得弃尸荒漠,不明不白地成了供秃鹰果腹的盛宴,差点涌出热泪。
点了点头。
尤里卡瞧了木无表情的古塔尔一眼后,冷哼道:“凌渡宇乃我们的头号敌人,现在白度年已成功把他引到我们的地头来,若给他走了,以后休想再有这种千载一时的良机,所以我绝不会因某人的活而在这事上缚手缚脚。”
接着下令道:“我们先把各兄弟的遗体包起送到直升机去,然后再追杀凌渡宇,有‘沙漠之灵’古塔尔作我们的导游,任凌渡宇懂得飞天遁地,今趟亦休想有命离开。”
众人轰然应诺,神情悲壮。凌渡宇和卓楚媛来到一块巨岩之后,朝外望去。在金黄月色的映照下,是平展的沙漠和突兀的岩石,接着是个沙丘,但却比他们之前所见任何一座沙丘都大得多,往南延展开去,漫无尽头。在其中两个山岩中的平地处,零星地散落着姬翠和夏能遗下的背囊、武器及夜视镜等物件。
而在右方岩石的暗影里,夏能伏在地面,独不见姬翠。
卓楚媛正要扑出去察看夏能的情况,却给凌渡宇阻止。
卓楚媛娇躯剧震,明白过来。
这极可能是个陷饼。
若贸然闯出去,便会成为了伏在暗处那敌人的活靶。
可是他们怎能任由夏能伏在那里呢?
凌渡宇在她俏脸一吻,凑到她耳边处低声道:“掩护我!”
说罢从另一边闪了出去。
凌渡宇的心灵进入止水不波的境界,虽在耗力的奔跑里,但呼吸仍保持均匀,灵觉的敏锐提高至极限。
他迅速爬上一个沙丘之顶,蓦有所觉,朝西北方瞧去。
一个黑影在三百多米外一闪面没,迅快之极地消失在另一方岩石的阴黑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