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我前女友啊呸,就是那个苏千秋,她每次来大姨妈就会冲我发火,做什么她都要各种挑刺。”余夏雨从桌上拿一个苹果,往衣服上擦擦两下又道:“我后来特地上网查了一下,网上大夫说这是正常现象,主要是和激素水平的变化有很多的关系,因为激素水平的改变,加上月经期间一些身体的不适,女生的脾气就会比较暴躁,爱生气比较敏感。”
万定:“......”
她确实说过她来大姨妈了,她想吃冰淇淋,所以她冲他发火是因为这个?
但从她口中听到“滚”那个字,心还是刺痛了一下,当时别提多难受,就好像有人捏住心脏,心跳动一下都觉得沉重而压抑。
“走吧,出去吃早餐。”
“嗯。”
......
吉彤彤外婆家葡萄园的葡萄成熟了,她要回外婆家采摘葡萄。
她们家葡萄园很大,几乎占满整片山脚,每到丰收季节,支架上的紫色葡萄随着重力坠下,像是一串串漂亮的黑珍珠,那画面实在太美,让人垂涎欲滴。
余雪落早就想观光吉家的葡萄园,所以在今年丰收的季节,她要跟吉彤彤一起去她外婆家。
商量好了启程时间,余雪落开始收拾行囊,她怕晒,行李箱里放了很多防晒喷雾,还有防晒衣、帽子、伞。
提着行李箱从五楼走到一楼,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见万定和余夏雨站在小区附近一个杂货店门前。
余夏雨站在烟柜前,似乎要买烟,万定站在后面,一手插兜,一手拧着旁边一个正仰头看他的小胖男童的脸。
他似乎是真拧,手放开,男童左边脸颊明显比右边脸颊红润许多,下一秒男童哇地一声哭了。
“哇哇哇......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余雪落:“......”
这人是有多贱?
可能良心发现,万定蹲下身一把抱起小胖子,一手从裤兜里掏出钱包,然后走进杂货店,他要给小胖子买玩具。
小胖子虽然个头不高,但分量绝对不小,那胳膊比余雪落的还要粗,第二层下巴完全盖住了脖子,根本就看不到脖子,而万定只用一只手托起他,看起来完全不费力,且另一只手掏钱包的动作还格外洒脱。
男人身体的力量,永远比女人强势许多。
没一会儿
,小胖子手上多了一把冲锋/枪,枪身很长,黑黝黝的,看起来牛逼轰轰。
余雪落推行李箱经过杂货店门口,本不想跟弟弟打招呼,谁想杂货店老板眼尖,看到余雪落忙是笑盈盈问:“落落啊,这是要去哪呢?”
余雪落从小住在这片小区里,她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十九年,而这家杂货店了也开了十九年,或者更久,从店老板还是个光棍到娶了老婆,生了小胖子,小区的人都一一见证,同样杂货店老板也在见证小区里每个人的变化。
他认识余雪落姐弟俩,两人经常来他这里买油盐和酱油,又是生活了十几年的邻居,怎么可能不熟络。
听到店老板的叫唤,万定和余夏雨即刻回头。
“姐,你要去哪儿?”余夏雨走过来。
余雪落一边撑伞一边拖着行李箱往前走:“去玩。”
他扯她行李箱拉杆:“去哪儿玩?”
“吉彤彤外婆家,那里有葡萄园。”
“好吧。”余夏雨点头,又道:“要不要我开电瓶车送你?”
余雪落一会儿要先和吉彤彤汇合,还有一段较长的路程,路上如果遇到搭客的三轮车就还好,如果没有,她可能要走过去,余夏雨如果能开电瓶车送她自然是好。
“你还有电瓶车?”
他指了指杂货店旁边的一辆白色小电驴,说:“我一个哥们的,刚好借来开开。”
“好,那你送我。”
余夏雨回头去取车,而万定还站在杂货店门口,他似乎同余夏雨询问了一句“你姐要去哪儿?”,然后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余夏雨将车钥匙往空中一抛,万定准确无误接住。
万定拿钥匙插入钥匙孔,随意摆转车头,而后开着那辆电瓶车来到余雪落身旁。
因为他个头高,四肢修长,使得小电炉看起来玲珑娇小许多,他开车时动作很帅,又说不清具体哪里帅,归根结底可能是人长得帅......
“姐,让万定送你吧,他一会儿要用车出去一趟。”余夏雨说。
“......”
余雪落总算是明白了,这弟弟是专门坑姐来的。
然而没等她回绝,万定已经来到身旁,他先是淡淡看她一眼,然后一手拎着她的行李放到车前踩脚的位置,说:“坐上来。”
两人对视,
短暂沉寂。
余雪落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其实只是想对女朋友好,他的目的很单纯,却被她误以为别有用心。
最终,她还是坐上那辆小电驴。
余雪落刻意往后座,尽量不让自己贴到他的背部。
万定偏头看她,淡淡道了一句扶好了么?
余雪落没有回应,他似乎有些失落。
车子离开小区,他开车速度不快,但耳边仍有风声。
车子在非机动车道穿行,穿过一棵棵茂盛的树木,道路下时而阴凉,时而燥热,时而微风习习,时而热乎乎的气息环绕。
余雪落看着万定的背影,修长脖颈,宽阔肩膀,风吹动他衣服的领口飘飘扬扬......
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
坐电车根本没办法撑伞,余雪落戴着一顶白色遮阳帽,她用收起的伞挡在身前,企图遮住部分的太阳光。
忽而一阵风过,头上的帽子飞了,她没抓住。
万定察觉到什么,回头看过去,便见她帽子飞了,就落在身后不远处的非机动车道上。
停车,他平静道:“等我一下。”
万定回头去捡帽子,然后快速回到她身旁,可能体育生身体协调性太好,他走路的姿态总有一股挺拔向上的劲儿,总之很好看。
他要给她戴帽子,余雪落偏头不让,拿走帽子后自己给自己戴上。
他安静看着,等她戴好帽子,他手绕到后边帮她重新系紧帽子后面的松紧布带,动作认真且细心。
“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低头看她,视线和她帽檐下的眼睛平齐。
此时,树上蝉鸣吱吱喳喳,树枝在风的吹动下树影斑驳,可他们什么都听不见,看不到,透亮的眼睛只有对方的身影。
余雪落没有回应,她不是没听见,只是不想说话罢了。
在她看来,她不搭理万定已经很仁义了,正常情况下她应该会给欺骗她的渣男几个耳光才解气。
“要去几天?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吧?”他又道。
余雪落给自己戴上墨镜,透过墨镜看他的脸:“开车吧,你不是还有事?”
他目光失落一瞬,浅浅轻叹一声又坐回到车上。
“前面路口往哪走?”
“左拐。”
没过多久,两人来到吉彤彤家附近。
余雪落下
车,从车上拿下行李箱,提起拉杆。
“谢了。”
说完,她拉着拉杆准备离开,手腕被一只大手牵制着。
“早点回。”他说。
余雪落愣了愣,她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口吻在跟她说这句话。
他拇指指腹在她手腕上摩擦两下,很快他松开手,他放她走。
而余雪落始终也没有回头,没有回头看看她的男孩,没有看那炎炎太阳光下那个凄清孤独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