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时候，埃里克是这么说的。

真是个忧郁的小傻瓜。

林茉身为巫师，生活一向清苦克制。她饮料一般是牛乳或者茶，要不然就是两者加起来的奶茶。

就算是朋友聚会，也是如此。

可是菲尔却不一样了，他喝了葡萄酒之后，又在自己的水晶杯里面倒了烈酒，使得他双颊因为酒气显得红扑扑的。

他目光凝视林茉，蓦然深邃几分：“茉莉，有时候，你也别对米莱尔太敬重。”

他这么说话时候，既不像平时那么中二，也不像往日里那般亲和。

帐篷里空气似乎添了几分细碎的焦灼。

然后菲尔微微一笑：“哈，从小我跟人下棋都没有输过。八岁那年，我跟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老师费维下四色棋，他虽然博学又聪明，可是还是输给我。因为一开始，他只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也是为了试探我，谈不上全力以赴。而且我还耍弄了几个小花招，让他被影响。我的小花招，一向都是

很有用的。”

“直到遇到了米莱尔大人，他那双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一个人所有的情绪。就因为他，我才没机会成为伟大的游侠。”

话题朝着很尴尬的方向发展，十二岁输棋之仇，导致菲尔不能成为伟大的游侠，一切万恶之源就是可恶的米莱尔.路易斯。

菲尔脸上严肃表情开始崩坏，很没形象拍腿大笑起来，如此形象丢尽了白翡皇族的脸。

林茉离开之际，阿曼达还在跟菲尔下四色棋。

“怎么说呢，阿曼达，你每次都输给我的。”

“因为你从八岁开始，就在棋盘外耍弄小花招，影响对方心情，我不过是被你可恶卑劣的手段击倒罢了。”

林茉只觉得身子软乎乎的，唇瓣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一双眸子也是蓄满了几分难得的温柔。

今日白天下了一天的雪，到晚上时候，月色却是极好。

天空上的月，如同一把弯弯的镰刀，如此高高挂悬。

林茉想，菲尔之后说的话都是掩饰，只有第一句是菲尔这只狐狸的本意。那就是，不要太过于尊敬米莱尔。

或者说，自己要对这位老师保持某种程度上的怀疑，不可全心全意。

阿曼达没有阻止，并不是因为赞同。阿曼达很尊敬米莱尔，这源于阿曼达的父亲曾经是米莱尔的属下。

不过她知道阿曼达一向尊重别人看法，每个人都应该以自己立场思考这个世界。

怎么说呢，老师自然并不是慈善家。就像林茉之前认为一样，她感动米莱尔觉得自己具有利用价值，肯在自己身上投资。林茉觉得并无不妥，甚至心存感激。

那么如今，自己也许该试探一下，米莱尔想要自己给予哪种程度上的回报。

米莱尔几乎已然在人类权力顶端，林茉实在也想不出来，他还有什么需要一个学生来满足。

让一位平民女巫，得到如此恩宠。

林茉翻阅米莱尔的手札，更惊叹于米莱尔对异界死灵的认知和解析。这些日子，林茉也开始试验米莱尔对召唤死灵一些崭新的使用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