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流到那里去?
假设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水若要保持流动,唯一的可能是来而复去,往而复还,所以这条大阿,应是绕了一个圈再回来。一直以来,他如沈翎都想像飞船内是超时代的巨构,内里布满不能理解的奇叹机器,绝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充满了奇异生物的可怖地方,也没有想到飞船内的空间庞大若斯,直似另一个世界。
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异域。
他可能再无车出此域的可能,地震应该把油井彻底破坏,失望和自暴自弃的情绪涌上胸臆间。
凌渡宇大吃一惊,自从修练苦行瑜珈以来,无论在怎样恶劣的环境里,他也能保持强大的斗志,永不言败。是了!因为红微子产生的闷热,侵蚀他坚强的意志,就像洞穴内的人,丧失了与环境斗争的勇气,只懂等待老化、死亡和在高热中熔解,化成蒸气。
圣者的元神到了那里去,他所说的“独一的彼”,是否是这里的其中一种生物。
“蓬!蓬!”
远处两棵大树倒了下来,其中一棵落到河里,顺河水流去,加入了其他漂浮水面的植物行列。
这个世界内一切都在腐毁和死亡,他心中蓦地浮起一个明悟:这异域正在逐渐趋向灭亡。
他站起身来,忽然一阵晕眩,迷糊间倒了下来,热浪一波又一波地肆虐施园,红微子在庞大的空城内跳跃,发出使所有生命乾枯萎竭的火热。
凌渡宇一咬牙站了起来,他一定要回到水里去,这时他的面贴在一棵大树的树根旁,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利那间他明白了树木不断死亡的原因。
近树根虚的并不是复盖这异域大地那深红的岩石,而是银光闪闪、近似飞船物质的奇怪东西,不像沈翎那块的坚硬,而是松软湿润,离根部稍远的地方,银光闪闪的物质已转化为红色的硬岩,这就是植物不断死去的原因,整个原本适合植物和生命的湿润土地,逐渐化为坚硬无情的红岩类物质,就像充满生命的泥土,变为死寂的硬石。
凌渡宇千辛万苦地爬了起来,一动怍便带动四周炙热的红微子,令人昏眩的热力蓦地十倍百陪地加强。
凌渡宇强抵热力,同七、八米外的河水走去。
走不了几步,离开河水数尺的地方,“蓬”一声整个人倒了下来,躺在一棵倒下来的树旁。
他待要再爬起来,刚好看到大树树身是中空的,容积可以纳入一个人的身体有余。
凌渡宇灵光一现,先把脚伸入,再把身体缩了入去,只把头部露出了一小截。
树身内有轻微的湿气,看来是刚倒下来不久,凌渡宇精神一振,体力回复了少许。
凌渡宇运刀把身体向靠在的树壁全力撞去,圆圆的树身打了一个转,滚落河水里,顺水向红茫茫的远方流去。
河水渗进了树心内,使凌渡宇舒服得要叫起来。
为什么河水不给热能熬乾蒸发掉,地想不通?这并不是他熟悉的世界。
树木在河面浮流而去,沿岸的树木挡他的目光。使他封闭在河道的世界内和压顶的红云下。
向这奇异的世界无限深处进发。
有好几次那种怪物在河面乍浮乍沉,但都没有来骚扰他,浑然不觉他的存在。
沿岸的树木不断死亡倒下,倒倒淮河里的便加入了他“座驾树”的行列,每走远少许,河里的生物便换了另一批,奇形怪状,无所不有,形相都是狰狞可怖,透一种腐败和邪恶的味道,不同类的生物不时争斗残杀,有好几次撞上浮木,几乎把凌渡宇翻了下来。
浸在河水里,他感到精力旺盛,失望和无奈一扫而空,即管不能出去,他也誓要在这异域内一探究竟。他闭目养神,准备应付即来的任何事故。
“轰!”猛然一下大震,浮木停了下来,搁浅在岸边的岩石处。
凌渡宇心想:也好,看看附近是什么环境也好,他飘浮了怕有二至四哩远,河道仍是没有尽头,若是如他早先推想,河流是个循环不休的大圆,那才冤枉。
凌渡宇爬出浮木,沉进清凉的河水里,他不敢停留,怕惹来什么凶物的攻击,连忙爬上岩石,又把浮木用力拖上岩石的间缝处,免它流走,没有它,这里真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