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议论此事的不止柳家,张莲塘张双桐刚进家门就被张老太爷叫去。
“士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张老太爷道,“这薛青是这种士子吗?”
张莲塘想了想,道:“他么,孙儿倒也认为是。”
张老太爷敲了敲桌面,道:“果然这样啊,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从他诸次行事,以及诗词来看,的确是有脾气的。”说着摇头,“可惜可惜。”
张莲塘默然一刻,道:“祖父,这次的事很麻烦吗?”
张老太爷道:“很麻烦,他就是想成为第二个钟世三也不行,因为世间已经不是只有一个钟世三了。”
也就是说想要挑衅反抗宗周选宫女的人不是一个,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但结果都是如同钟世三那般家破人亡。
想到钟世三,张莲塘兄弟二人再次沉默,他们没有问出那句郭家也要像钟家那样了吗,或许是不忍心或许是不想想。
张老太爷道:“这些日子,不要再与郭家的孩子们来往,尤其是薛青,这件事已经不是孩子们之间的玩闹。”
张莲塘张双桐看向他,不待他们开口,张老太爷道:“你们帮不了他,我们家也帮不了。”
张莲塘道:“如果有救命之恩呢?”
救命之恩?谁救谁?张双桐看向他。
张老太爷眼中虽然几分疑惑,但还是摇了摇头,道:“救命之恩并不是要拖命相陪才是报,那是没有意义的事,我们张家不会去做。”
张莲塘没有再说话,低下头应声是和张双桐退了出去,兄弟二人并肩沉默而行,离开张老太爷的院子,张双桐停下脚忽道:“我不是很明白,钟世三的事已经不是第一个,为什么依旧能横行?那宗周之恶就不可遏制吗?”
张莲塘看着他,这个一向只在意鲜衣怒马,歌词舞曲,有没有买到自己喜欢的一盆花的少年人,也开始注意到恶以及为恶为什么存在而痛苦,长大了啊。
张莲塘道:“很难以接受很生气吧?”
张双桐道:“觉得很恶心。”
张莲塘沉默一刻,忽道:“或许并不会这么糟糕。”
张双桐眼一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张莲塘道:“我还真没有什么办法我只是觉得,薛青是那种士,但又不是那种士。”
这是说刚进门时张老太爷问的薛青的性格,张双桐不解道:“那是哪种?”
张莲塘道:“我觉得他的怒应该是伏尸一人,流血五步”停顿下,“天下不知。”
张双桐愕然道:“怎么可能。”
张莲塘道:“蹴鞠的时候,他不就是这样做的吗?”当时柳春阳用踢人来阻扰,但却被薛青踢伤且谁也没有发现多次被以为是自己相撞导致的。
张双桐失笑,又摇头:“这事能跟蹴鞠一样吗?”拍了拍张莲塘,“我心情不好,去唱戏了,你要不要来?”
张家养着戏班,张双桐也时常去跟着玩乐,有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热闹,张莲塘摇摇头,看着张双桐走了,在原地站了一刻,自言自语道:“蹴鞠也是世间的事,世间的事大抵都一样吧,以小见大,见微知著。”
想到这里又默然,他现在也想世间事了,可见也是长大了。
柳家张家对孩子们的叮嘱,在长安城的其他人家都发生了,以前跟谁玩不跟谁是孩子们之间自己决定的事,这样被大人郑重的严厉的要求还是第一次,大人插手他们之间的事,让少年们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大人,有些突然有些惶惶不知所措。
暮色沉沉深秋的长安城似乎寒意顿生。
o,。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