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道:“当然是哪里人少就去哪里”她的视线扫过落在一个方向,那边几个考官正低着交谈,面前围着的考生并不多薛青走过去。
“谢谢几位恩师。”她施礼道。
站在前边的考生们让开,那几个考官也抬起头,双方视线相对原来是棋艺的考官啊,薛青脸上的笑更浓。
“谢谢恩师。”她再次说道,一礼。
这话重复一遍在旁人看来表达尊师,但对于那几个考官来说却别有意味在其中,他们看着薛青似乎想说话但又不想说话,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
“等有机会请老师们指教。”薛青道,“学生先告退。”
几个考官这一次同时点头:“好好好,你去吧。”
薛青便果然走开了,柳春阳裴焉子也顺便一礼理所当然跟着走开了,两边特意避让开的考生们有些意外薛青六艺都名列前茅,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棋艺啊,与索太子大战,千古奇局,吐血对峙,这般奇事对于爱棋的人来说那是必然要长谈的,怎么两方见面几乎不说话就散了?
“薛青,来,来”
那边响起了粗犷的大嗓门,这边的考生看去,见是射御科的武将考官们,他们一直木然着脸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好像真的只是来赴宴了,面前一个考生都没有大多数到跟前匆匆施礼就走开了。
但现在看到薛青,几人的眼睛放光,站起身来挥着手招呼,木然的脸上满是笑容以及热切倒好像他们是后辈见到了久仰大名的前辈,迫不及待激动不已。
对嘛,这样的反应才对嘛。
薛青走过去含笑施礼:“见过几位老师。”
一个武将挥手道:“不要客气”自己兄弟那句话好歹是控制住没有说出口。
另一个武将笑眯眯看着薛青,道:“薛少爷,听说还要参加会试你们这功名才承认,你放心,我老胡在这里打包票,你的成绩在我们军中永远算数,欢迎你科举不过来参军。”
柳春阳失笑,旁边的武将也瞪了他一眼:“乱说话!”再看向薛青一笑,“我们的意思是,薛少爷,科举不成,来军中一样能搏功名,郭大将军世代军伍,你作为他的女婿,再从军也是秉承家风,且必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说来说去还是热切的期盼薛青科举不成来参军,这不是诅咒,这是看重,薛青哈哈笑了,对几人施礼,郑重应声是。
这几位武将没有让薛青走的意思,围住她还要细问骑射
“薛青。”
有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武将恼怒道:“谁啊,喊什么喊,没见正说”看过去,余下的话立刻咽回去,那边陈盛端坐看着他们,神情含笑。
“相爷。”那武将对陈盛赔笑施礼,又催促薛青,“快,相爷叫你呢。”
薛青对他施礼再次谢过老师才向陈盛那边走去,不急不忙不宠不惊这就是文翰之气吧,几个武将看着这青衫少年背影。
“这就是读书人啊。”一个武将感叹道,“虽然没有官职,面对宰相这般大人物,也能如此,哪像咱们这些武人”在读书人面前文臣面前矮三分。
另一个武将看他,不悦道:“你刚才太怂了,相爷,相爷,看你那谄媚样!当着那少年太丢人了,这样子,人家怎么会愿意从军”
那武将涨红脸,闷哼一声:“人家根本就不会参军,那么厉害,相爷都特意召见,又是青霞先生的弟子,会试殿试又怎么能难住他,咱们啊,就想想得了。”
“这般人才,参军也是可惜,现在又没有仗可打”一个年长的武将道,看向殿内,“西凉人都成座上宾了。”
大家看过去见那群白袍少年穿梭其中格外的扎眼。
“公爷难道就真的相信西凉王变成了一只猫了吗?”一个武将闷声道,“明明当初可以一鼓作气偏偏收兵。”
“那与公爷无关,是先帝”另一个武将脱口道。
“住口。”为首的武将喝道。
说话声戛然而止,一阵安静。
为首的武将道:“坐坐,都坐好,学生们还要来拜师呢,都给我拿出老师的样子来,别丢了脸面。”
几个武将应声是各自坐下,端起酒杯大吃大喝说说笑笑顺便对过来的考生调笑。
“你这酒是真的还是水啊?”
“你真要与我喝酒吗?”
让考生们战战兢兢又哭笑不得匆匆施礼避开。
那边薛青已经站在陈盛面前,俯身施礼:“见过相爷。”
陈盛道:“怎么,我不是老师吗?”
薛青看着这个先帝托孤的顾命大臣,他须发斑白,形容清癯,穿着很普通的儒袍,坐在几案后,虽然如同青霞先生那般坐姿端正,但却又有几分闲散自在,二人这算是初次面对面说话吧,倒也没有什么拘束客气。
薛青一笑,施礼道:“见过老师。”
陈盛捻须道:“得了榜首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