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公!状元公!”
人潮顿时如浪滚滚,走在前方的举着冠盖仪仗的差役差点被掀翻,今年的状元公比以前的更收欢迎呐。
他们忍不住回头,骑白马穿红袍的少年,大约也是被这场面吓到,些许羞涩,日光下面如芙蓉,谁人不爱少年?
人群泱泱从御街跟过来的长安府少年们被隔绝在路上,难以挤进去,他们也没有再跟上,站在路边遥望。
“他这么做。”一个少年喃喃。
是啊,他竟然这么做,蒋兆子神情激动,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听讲述也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真是太厉害!他不由握手。
“真是没想到。”张双桐叹气道。
没想到?不是早想到他会闹事了?蒋兆子看向他,虽然没有中进士,张双桐依旧在鬓边簪花,只是头上顶着手帕遮阳时间长了压扁了这六月桃花他的神情有些复杂。
对了,明白了,先前薛青与长安府少年们因为青霞先生的事有些生分,现在误会解除,大家心有戚戚吧。
楚明辉也跟着叹气,搭上张双桐的肩头看向前方,面容复杂道:“这家伙,一上来就整这么大的一个官跟廖承宗周不能比啊,这么大的跨度真是没想到。”
张双桐点头:“低估了,低估了,他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什么跟什么啊,蒋兆子怔怔,旋即又笑起来,他可不会真认为他们在抱怨或者惊讶更不会是害怕
“这个消息快去告诉青霞先生吧。”他认真说道,“先生他一定会很欣慰。”
青霞先生不一定会欣慰,但一定不疑薛青的真诚用心。
烟火在灵位前腾腾而起。
林家几个子侄跪在前边,烟雾灰烬中神情悲戚又欢喜。
“薛青原来是为了如此先前真是误会了”
“大仇定然能报。”
“爹你可以瞑目了。”
旁边的老仆沉默的将一张张黄纸放入乌盆中,烟火熏着他的脸和眼,他却似乎没有察觉丝毫不避,短短时日不见,他的脸似乎被熏灰了,眼似乎被熏红了外边送来的薛青的事他也听到了,但不管是听到的时候,还是少爷们在感慨,他的神情始终木然。
瞑目吗?
不会的。
激动吗?
也没有。
因为薛青这样做,没有什么可激动的,也没有什么担心的,当朝举告秦潭公,是不会有事的,他们不会让她有事的。
而且,先生的死,举告秦潭公也没有用,老仆的手攥紧,枯皱的指甲刺破握着的黄表纸没有用,因为先生该死了,该死了就只能死了。
只能死了。
他俯身在地上,黄表纸贴上了脸。
“福伯,你也不要太难过”
“福伯,你也激动了吧”
这些朝堂官员权贵以及当事人无关民众的不同揣测质疑,深宅大院里都听不到,室内的说话声随着脚步散去些许时候了,安静无声,隐隐约约有爆竹锣鼓从天边传来。
床上躺着熟睡的妇人睁开了眼。
(三千二,今日一更,开卷我写的慢,抱歉。)